第56章(第2/5頁)

再往裏走就瞧見劉成姚劉欽差帶著幾個侍衛坐在她對面,正在說什麽。

周夢潔走近就聽到劉成姚道:“找了三日還沒找到,恐怕已經……薛姑娘節哀。周安這次也是因為救本官才出事,為表歉意如意樓今後三年的商稅全免,三年後商稅,入城稅減免兩成。薛先前周安已經向送教諭提過免除田地賦稅徭役的事,衙門也辦下來了。免除權先保留,等大壩建成後,本官再幫忙把這個算在獎賞裏,你看如何?”

薛如意擡頭看她,眸裏冷光森森,嘲諷道:“所以你是來看憂的還是來看寡的?”

劉成姚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薛如意卻突然站起來,拿起桌上茶壺就砸。跟來的侍衛嚇了一跳連忙護住自家大人,薛如意卻不管不顧,茶杯凳子連桌子都砸。

侍衛嚇得護住劉成姚往後退:“薛姑娘,你幹什麽,瘋了不成?”打欽差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劉成姚還沒見過這種情形,邊往後退還邊道:“薛姑娘本官說的都作數,本官還會為周安在城南十裏坡立一座衣冠冢,還有什麽要求你盡管提就是。”

“滾!”薛如意杏眼圓睜,一幅要吃人的模樣,提起凳子追出去砸,周夢潔一把攬住她,勸道:“如意,別激動,別激動……”

薛如意歇斯底裏的罵:“誰要他的東西,有本事自己來說清楚,死了算怎麽回事?欺我們薛家鄉下人是不是?滾……”她抓起櫃台上的酒壇子,算盤、筆墨統統往外砸,平時嬌俏的一個小姑娘,此刻像個張牙舞爪的小老虎,恨不能咬死劉成姚。

這算是她連著三日來沉默後的爆發。

盡管有侍衛擋著,劉成姚還是被潑了滿身的酒水,滿臉的墨。周圍都是看熱鬧的百姓,對著他指指點點,劉成姚有些惱,板著臉道:“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薛如意直接掏出火折子要往滿身酒氣的他身上砸,嚇得侍衛趕緊護他上馬車,生怕晚一秒就葬身火海。

周圍的百姓還在看熱鬧,嘴裏議論的都是可惜。薛父砰咚把門關上,轉頭去安慰閨女,卻見薛如意把手上的火折子一丟,眼淚啪嗒吧嗒的往外冒,小臉兒瞬間哭花了。

倔強的站在一堆破碎瓦礫中,鬢發散亂,紅著眼睛質問:“阿娘,我對他……不好嗎?他為什麽要騙我?”

周夢潔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又聽她哭道:“我給他那麽次機會,都說了有什麽事可以好好的說,可他還是騙我,他裝死騙我?”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落下,薛家其余三人愣在當場。

薛父問:“如意,你什麽意思?安子裝死騙你?”

薛如意哭得打嗝,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一條系著鈴鐺的紅綢帶。薛大接過細看,薛父和周夢潔都湊過去,那紙張上用是淡藍色字體,寫著‘薛如意、王晏之’兩個名字,名字用愛心圈起來的,是安子的筆跡。

這條紅綢帶是南禪寺姻緣樹上特有的,綢帶上也寫著‘薛如意、王晏之’兩個名字,下面跟著一行小字‘不爭朝夕,願青絲共白頭’。

薛大道:“這也只能說明他真名叫王晏之,他如何裝死騙你?”

薛如意又掏出一條焰紅的平安繩,“這是我給表哥的,當時我們上船他就戴著。之後他一直在甲板上和劉成姚說話,直到他落水這繩子還在他手上。但隨後我在船艙裏撿到它……”

她吸吸鼻子,眼淚又湧了出來:“我是不聰明……但也不傻,他要走便走,犯得著這樣處心積慮,這樣耍我們?”

“都要走了,還騙我給他守孝三年,他哪來的臉?”薛如意越說越氣,紅繩上的檀木珠直接碾成粉末。

薛家三人聽完她的話,又聯想到近日的種種,慢慢才回過味來。

薛父一腳把地上的凳子踢遠,扭頭就要去拉門,氣道:“好一個王晏之,小王八糕子,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欺負到我們家如意頭上來了。”

周夢潔及時拉住他:“去哪?”

薛父氣道:“去劉府啊,劉成姚那個狗官和姓王的狼狽為奸。詐死……呵呵,是什麽了不起的身份,當我們家沒見過世面會賴著他不成。沒看出來,那個王八蛋陰險狡詐還是個陳世美,我這就去劉府堵門,咒不死他們。”

他情緒太過激動,眼睛圓睜,臉都漲紅了。

周夢潔沖他後腦勺就是一下,氣道:“你這是幹嘛?他都裝死了去罵有什麽用?”

薛父不服氣:“怎麽,沒用就不罵了,我閨女就白受委屈了?當官的了不起啊,老子就要罵。”

“爹,冷靜點!”薛大喊道,“在古代,當官的就是了不起。”

薛父瞬時蔫了,氣呼呼抱住薛如意道:“想哭就哭吧,爹陪你,要不爹搗鼓搗鼓弄個炸藥炸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