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哥哥

夏問寒大步往教學樓外走,夏稚年看著他裹著怒氣的背影,輕嘆口氣,快步跟上去。

夏家,江鳶在樓下焦急等了半天,簡直想去學校找了,終於聽到有人回來的動靜。

夏問寒把車鑰匙遞給管家,帶著弟弟進了別墅。江鳶迎上去,精致的臉上滿是擔憂。

“怎麽回事啊,班主任說的是真的嗎?”

秦老師先是給她打了電話,但她在城郊,一時走不開,夏父又在國外,便讓大兒子去了學校。

結果她都回來半天了,夏問寒才剛剛到家……還把小兒子帶回來了。

夏問寒冷冷看了夏稚年一眼,“是真的,我前一陣子就知道了,以為教訓過就會改,結果越來越囂張,既然這樣,何必在留在學校給人家添麻煩。”

江鳶微微抿唇,和夏稚年母子倆如出一轍的清澈杏眼裏掠過絲憂慮,望向低著頭不說話的小兒子,聲音輕柔。

“年年,學習好不好先不說,你告訴媽媽,你真的用玩具蛇恐嚇別人嗎。”

夏稚年指尖發白,胸口一瞬間像被堵住,悶悶的喘不上氣。

夏問寒教訓他斥責他,將他停課帶回夏家都在他的意料之內,都和原文劇情切實對應。

他可以悶頭不說話,將陰沉的樣子做足,但是原主媽媽這樣難過,擔心是自己誤會,輕聲詢問的樣子,反而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擡頭看了一眼,攥緊手指,輕聲道:“是真的。”

江鳶眼眶一瞬間紅了,“年年,你怎麽能,怎麽能……”

她頓住,扭開頭,眼淚猝不及防順著臉頰滑落,又被她迅速擦去。

夏稚年慌了一瞬,眼睛張大,往前去一點,不知所措的擡了擡手,張口欲言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夏問寒給江鳶遞了兩張紙巾,視線冰涼的落到弟弟身上,“夏稚年,家裏知道你幼年被拐,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已經盡可能的在補償你,可你呢。”

“回家兩個多月了,到現在連聲父母都不肯叫。”

夏稚年明白他意思,指尖發白,唇抿得很緊,微垂著頭沒有應聲。

……他畢竟不是原主。

江鳶平復情緒,輕嘆口氣,“小寒,別生氣,是我和你爸爸把年年弄丟了,是我們兩個的錯。”

“年年先回去休息吧。”

夏稚年杏眼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心裏嘆口氣,沉默轉身上樓。

原文裏就是期中考後夏家發現原主的事,管了一陣,沒管住。

原主自稱喜歡楚青箋入骨,非他不可。他被拐十幾年,夏家對其愧疚體恤,只能拉下臉來央求楚家照顧他一點。

可後來原主越發過分,最後車禍而死,夏家將手裏的商業資源給了楚家一大半,當做感謝也當做賠禮,之後便舉家移民了。

夏家管教孩子心是好的,只可惜原主已死,他也要回原世界。

這個世界的“夏稚年”早晚要死去。

中午的時候外面就開始下起大雨,天色暗的仿佛夜幕初臨,噼裏啪啦的水珠砸在玻璃上,濺開小小的水花,再滑落下去。

密集連續的雨點聲,明明怎麽也隔絕不了,卻不讓人生厭,反而愈發寧靜。

夏稚年喜歡這樣的大雨,推開窗,濕潤冰涼的氣息撲面而來。

劇情走向都和原文一致,他很清楚他要被關在家裏反省一星期,沒什麽事做,幹脆躺回床上閉眼睡覺。

連著幾天,他除了吃飯,其余時間都在房間裏待著,盡量避免和夏家母子交流。

夜色深沉,外面雨點接連不斷打在地面上,江鳶看著他上樓,身影消失在門後,臉上憂慮愈發明顯。

“小寒,他是不是怨我們不讓他去學校找楚家那孩子?”

夏問寒面上沒什麽表情,帶著江鳶回沙發上坐下,“他在孤兒院長大,又被人圍堵勒索,因為楚青箋的出現才得以安然無恙,所以惦記楚青箋也不奇怪。”

“但惦記不能是他給別人添麻煩的理由。”

夏問寒頓了頓,道:“以後慢慢管吧。”

江鳶嘆氣,目光還是望著樓上方向,“可我們也沒不讓他出門,他天天待在房間裏,可不要憋壞了。”

夏問寒冷冷呵了一聲,“不會,他都敢用假蛇嚇唬人了,有氣不會憋著不發泄的。”

江鳶輕輕嘆息。

但是之後一天,一直到中午,夏稚年都沒有出房門。

少年躺在床上,腦袋暈暈乎乎的,渾身發冷一點力氣沒有,整個人縮在被窩裏,又覺得熱,把手和腿伸出來。

“叩叩。”

房門被輕輕敲響,江鳶的聲音關切響起,“年年,睡醒了嗎,中午了,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吧。”

夏稚年耳邊有一點耳鳴,恍惚睜開眼,看向門口,卻發現沒什麽動靜,又重新閉上眼。

江鳶有些擔心,門口另一個溫文爾雅的男生禮貌點頭,溫和道:“江阿姨,我進去看看他吧,夏同學體弱,這段時間已經生病好幾次了,昨天下雨,別是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