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4頁)

因為,其實聞冬剛剛的模樣,是真的有兩分嚇人的。

剛剛,唐初撿起那個面具掛墜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可還不等他僵住的大腦,思考這裏為什麽也會出現這個面具,陸夢婷和那起舊案是否會有關系,她究竟又是不是殺害沈溪的兇手...

身後就忽然響起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那咳嗽聲真的太劇烈了,像是一個人要將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從喉嚨中咳出來。

於是唐初頓時就被驚得什麽想法都沒了,立刻回身去看。

就看見了聞冬正一手用力掐住自己的喉嚨,另一手按在自己的腹部,彎腰劇烈地咳個不停。

他本來就太瘦,隨著這劇烈咳嗽的動作,整個人都在跟著顫動,單薄而脆弱得近乎病態。

唐初被嚇了一跳,大步跑回來,想要問一問聞冬怎麽了,可不論他如何大聲喊叫,聞冬都像是完全聽不到他說話一樣,沒有給出絲毫回應,只是依然咳得停不下來。

唐初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反觀季凜,倒是依然淡定如常。

季凜一只手輕輕握住了聞冬手腕,以一股溫和卻不容置喙般的力道,將聞冬的手帶離了他那飽經摧殘的喉嚨,另一只手則虛虛按在了聞冬肩膀上,力道同樣溫和而堪稱珍重。

同時,季凜一直低聲同聞冬講話,唐初在一旁聽著,其實也沒有聽到什麽太特別的內容,無非是叫「聞冬」的名字,問他‘還好嗎”,又說什麽「都過去了」。

唐初不知道是季凜話裏的內容起了作用,還是季凜溫緩而沒有絲毫焦躁的嗓音見了效,總之,聞冬的咳嗽終於漸漸止住了。

可還不等唐初松口氣,就見聞冬直起了身,直直望著季凜,依然沒有說話,甚至仔細去看,會發現他的眼睛都是根本沒有焦距的,眼神散亂而迷蒙,就好像依然還陷在某種不可名狀的畫面之中。

不過季凜倒是依然沒有絲毫慌亂,他紳士地收回了手,嘴裏的安撫卻並沒有停止。

季凜叫了很多遍「聞冬」的名字,也重復了很多遍「都過去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聞冬的眼神才終於重新有了焦距。

之後,就是不等唐初反應的瞬間,聞冬就已經立刻,將自己調節回了最正常的狀態。

這就仿佛是訓練了無數次,終於刻進他骨頭裏的一種本能,這種本能,讓他的脆弱總是只堪堪冒出個頭,便又轉瞬即逝,被一種無形的,卻一定更為強大的東西,深深壓了下去。

讓他時時刻刻,都能保有一副最體面的模樣。

聞冬又在原地站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季凜依然在看他。

不過,更準確來說,季凜的視線落點,好像並不在他的臉上,而是在…

在他的喉結上。

先前的零星畫面在聞冬眼前閃過,聞冬大概能想象得出,此時此刻,自己的喉結是個什麽模樣…

他偏了下頭,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淡然而直白地問出口:“季先生,你在看什麽?”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問得這樣直接,季凜微怔一瞬,才倏然移開了目光。

片刻後,他笑了一下,沒有絲毫被當場戳穿的尷尬,依然是淡定自若,甚至過分坦誠的:“抱歉,我看你這裏,紅了一片。”

邊說,他邊擡手,食指輕輕點了下自己的喉結。

他淩厲喉結,伴隨這手指的輕微動作,微微上下滑了一滑。

之後,季凜又忽然壓低了嗓音,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溫聲道:“我只是在想,小聞畫家,不知道下次做你的模特時,鎖鏈能不能,將我的喉結,也磨出這麽漂亮的紅。”

在講這句話的時候,季凜唇角的溫和弧度依然沒有絲毫變化,語氣也依然一如往常般淡然,就好像絲毫沒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麽不正常到瘋狂。

並且,這一次,季凜說完之後,就一直垂眸看著聞冬的眼睛,不閃不躲,也不為自己這句話找補分毫。

就像是篤定聞冬不會被他的瘋念嚇到一樣。

而聞冬也確實沒被嚇到。

他的目光與季凜的交匯,仿若無形的火煋在空中炸裂。

直到唐初走近,聞冬才驀地擡手,指尖輕輕掠過自己喉結處的紅痕,彎唇笑道:“是嗎?希望可以,我很期待。”

“什麽東西?”唐初摸了摸後腦勺,納悶道,“你們又在打什麽啞謎?小聞先生,你…完全ok了?”

他這話問得輕巧,可聞冬卻聞得到,唐初身上的鹹腥味道,並沒有減弱多少。

顯然,他還是在擔憂的。

聞冬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唐初,自然而然跳過了前兩個問題,只是歉然答道:“我完全沒事了,抱歉,嚇到你了…”

“沒有沒有,”唐初急忙擺手,“我哪兒有這麽不經嚇,你沒事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