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頁)

他們都對當時雲星乳-房被切割時候所使用的工具印象深刻,因為很罕見,是香刀——

香道愛好者專門用來切割香料的刀具。

唐初一度還將這個作為了一個排查方向,可除了發現雲星本人生前就愛好香料之外,並沒有再發現什麽其他有用信息亦或可疑目標。

“沒錯,”萬法醫點頭道,“確實只有這一點不同,所以你們現在比較傾向於模仿作案,還是連環作案?”

“從理論上來說,”季凜嚴謹道,“這種情況該更傾向於模仿作案,因為本身死因和致死工具都是非常尋常的,屍體上除去面具紋身,最不同尋常的點就是切割乳-房這一明確含有情感表達的犯罪行為,因此使用的工具自然也非常重要,在這個犯罪行為中使用了不同的工具,尤其是前者是難以獲得的香刀,而後者只是非常容易獲得的普通水果刀,更能反映出模仿作案的可能性較大,只是想模仿這一犯罪行為,卻沒有用對工具,就像沒有找準重點一樣,但是...”

略一停頓,季凜又轉折道:“但是目前不能夠確定,這是不是兇手特意不使用同一種工具,從而以此來混淆警方視線的一種手段。”

極其不合時宜的,聽見其中某個詞眼,聞冬思維有一瞬遊移。

季凜說的不是「我們」,而是「警方」。

就像他每次不會說「回市局」,而是說「去市局」一樣。

就好像在季凜的潛意識中,「警隊」亦或「市局」,都並沒有給他帶來所謂的歸屬感,好像他的潛意識並不默認自己是這其中一員。

可季凜明明是市局赫赫有名的側寫師,在任多年,能力堪稱傳奇,那究竟是為什麽,讓他一直將自己遊離在外?

“小聞先生,你怎麽想?”萬法醫轉而看向聞冬,“小聞先生?”

聞冬倏然回神。

“抱歉,”聞冬擡手按了按太陽穴,歉意道,“走了下神。”

微微一頓,聞冬又偏頭掠了季凜一眼,才斟酌道:“我的看法和季先生不完全一樣,我不懂犯罪,只能用學美術的角度來分析,很多畫畫的人當然也包括我自己,其實在畫一幅畫時候如果選擇了不同的工具,除去必要原因之外,主觀原因很可能是看我對這幅畫的重視程度,如果我重視它,我自然會選最好的畫筆來畫,反之 ,我可能隨便借支別人的筆也能畫。”

聞冬這番話說的並不算直白,可以季凜的領悟能力而言,還是立刻就聽懂了。

“所以小聞畫家是更傾向於同一個人作案,”季凜又語氣自然換了個稱呼,慢條斯理道,“並且認為選擇不同工具的原因,是兇手對受害者的重視程度不一樣。”

“對,”聞冬點頭肯定道,“在我這個美術生角度來看,確實如此。”

季凜唇角緩緩挑起來,向來好像刻在他英俊面龐上的微笑在這一刻莫名顯得真誠而生動了兩分,他眸光微動,直白道:“很有意思的新角度,我的小玫瑰,你果然總能帶給我驚喜。”

聞冬:“?”

這個瘋子,說這種話能不能分一分場合!

萬法醫瞪大了眼睛,神情從震驚轉為無語,他忍不住暴走道:“你們...不是,你們就算不尊重我,能不能尊重一下死者!”

好端端的討論兇手,在這調什麽情!

“非常抱歉,”季凜立刻又恢復了一貫的溫和紳士模樣,語氣歉然道,“剛剛一時驚喜,沒控制好情緒。”

不僅如此,季凜甚至面朝解剖台上被白布遮蓋起來的屍體,也微微鞠了一躬以示抱歉。

有禮得讓人挑不出錯處。

可聞冬卻輕「嗤」了一聲——

這人說的跟真的似的,可無論是「驚喜」還是「沒控制好情緒」,放在季凜身上都顯得完全不符。

畢竟季凜一向自控得像台精密儀器,聞冬從不覺得他會有失控的時候。

包括季凜每一次發瘋,聞冬也一直都認為,那也都是季凜清醒地,在自我控制範圍內的發瘋。

不過聞冬並沒準備拆穿。

萬法醫將話題拉回了正事:“之前和唐隊聊過,他本身也比較傾向於模仿作案,但我現在覺得,小聞先生這個角度確實也有一定道理。”

“沒錯,”季凜接過話頭,他語氣依舊淡然如常,“並且小聞先生這個角度,其實是符合我們最初推論的——殺害雲星的兇手是雲星的熟人,而至於這個新的受害者,先前我看過了唐副隊傳給我的現場照片,雖然死者也是在家中遇害,但與雲星的現場不同,門鎖有破壞痕跡,玄關處也有明顯掙紮痕跡,從現場來看更像是陌生人入室殺人。”

“你的意思是,”萬法醫喃喃道,“如果是同一個兇手所為,那他很可能是在以雲星為原型,尋找新的作案目標?”

季凜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