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3頁)

而這傘刀鬼,女人是傘鬼,男人是刀鬼,他們的組合,曾在墜月流殺手榜排名十一,殺手中的瘋子,以折磨人為樂。

應璟決冷聲道:“你們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不怕之後,凡大盛國土,永無爾等藏身之地嗎?!”

傘鬼聲音渾厚:“小殿下這就不用擔心了,我們不僅接過皇室的單子,還殺過皇室的人。”

墜月流殺人從不遮掩,何況天高皇帝遠,他們還真的不怕什麽皇室天威,大不了一走了之,換個身份,在邊陲小國依舊能活。

應璟決心裏掀起滔天巨浪。

什麽意思?

皇室還曾經有人死在墜月流的手裏嗎?

這次刺殺和往常絕對不一樣,他那兩個蠢材皇兄不會有能耐聯系到這些殺手,應璟決腦海快速排除著可疑的人選。

如果對厲寧封下手的那個人是北夷的人的話,不太可能能將手伸到江湖來,那這次的刺殺……

少年儲君腦中閃過一張溫和含笑的臉。

是老師對他動手了嗎?

想的太入神,應璟決肩膀冷不丁一痛,刀鬼的刀鋒在他肩胛骨後面淺淺劃了一道,應璟決腳下踉蹌,好險躲過。

他渾身都濕透了,後背淡藍色的衣袍被血染成了黑色。

應璟決咬牙回頭,反手一擊,借力跑的更遠。

他發狠地往前逃——

回到船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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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船這邊的狀況和應璟決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戰況比山谷雨林還要激烈。

留守在這裏的侍衛多,死的人自然也多,不過一會的功夫,湖面上就已經飄了數十具屍體,血在湖面蜿蜒成怪異的形狀,又被雨水打散。

船上搖晃的燈籠濺上鮮血,照在濕漉漉的甲板上,刀光劍影。

連慎微已然換了一身行頭。

白衣暗紋寬擺,腰封收緊,腕帶束口,發絲束起。

他拿出壓在箱底的黑色羃籬戴上,打開了劍匣。

連慎微垂眸,蒼白的手指撫上去。

匣中的蒼山劍就靜靜的躺在那裏,十年未見天日,劍鞘上的每一寸紋路卻還是無比熟悉。

明燭緊張道:“主子。”

她嘴笨,不知道怎麽說,也不知道主子想幹什麽。

之前小侯爺接風宴上,她就在主子旁邊,把小侯爺逼退的那驚艷一劍她看在眼中,心裏也明白主子身上有秘密,不是手無寸鐵之人。

但如今,她看著主子拿出這柄劍,心裏卻直覺湧上來不安之感。

而且,她在主子身邊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他穿這身恍如少年郎般的白衣。

連慎微:“我原以為自己會忘。”

可劍鞘上每一抹劃痕,他都能想起來是因為什麽。

他嘆了口氣,掩去眼中的追憶之色,認真道:“明燭,待會你扮成我的樣子出去,引開那些殺手,樹林裏應該也有埋伏,你盡量不要往那邊去。”

明燭:“您去哪?”

連慎微:“璟決那邊也有殺手。”

他脫下左手拇指上的金屬扳指交給明燭,這個扳指是他攝政王身份的象征,曾經被風恪拿走改造,內側有暗器發射口,可以發射三根毒針保命。

“拿上這個走,殺手不識人,但絕對認識它。”

明燭接過:“是。”

“走吧。”

“我引開他們之後,就去找您。”

眼下不是多說的時候,明燭服從連慎微的任何命令,沒有問為什麽,主子如何說,她就如何做。

縱然再緊張再擔憂,執行命令才是使命。

明燭把自己包裹嚴實,偽裝成逃跑的模樣,把扳指露在外面,翻身出去了。她要盡快,必須盡快,才能回來幫忙。

連慎微握住蒼山劍,在明燭離開不久後,悄無聲息踏風離去,氣息隱蔽竟無一人察覺。

這身白衣容易弄臟,他少年時愛穿這種顏色,原本是想留到金陵的時候,他去浮渡山莊的時候換上,一為悲喪,二為掩飾,三為追憶。

沒想到在入金陵之前,卻遇上了這次暗殺。

想去找應璟決,他帶來的衣服,竟只有這身穿起來不像攝政王。

連慎微打開一個小罐子,裏面冒出只小蟲子,快速朝著一個方向飛去,他緊緊跟在小蟲後面。

南巡畢竟危險,他怕應璟決出事的時候他找不到人,就在他身上撒了千裏尋,一種氣味極淡的追蹤香,每用一次確保七日有效。

今日正午和應璟決一起用膳的時候,他剛在應璟決身上補撒了第三次,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僅用輕功倒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潮濕的雨霧被風吹得朦朧,松林青翠,青山煙雨的夜色裏,戴著羃籬的青年身影眨眼間遍飄出了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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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璟決從未覺得來時走了那麽遠的路。

他身邊的護衛死了七七八八,暗衛勉強支撐。

傘刀鬼兄妹二人似乎玩上了癮,貓捉老鼠一樣在應璟決身上東劃一刀,西劃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