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秦雪梅吊孝

陳家準備的晚宴十分豐盛,一群人坐在長桌之上,滿滿當當,葛羽和黑小色是真的餓了,一頓胡吃海塞,陳樂清擔心自己的兒子,沒怎麽吃,就只有陳家老大和陳家老二沒啥事兒似的,跟葛羽他們一般,吃的很香。

在吃飯的時候,陳樂清滿心愧疚,跟葛羽說:“葛大師,真是不好意思了,最近不知道怎麽了,我們陳家老是出事兒,總麻煩您出面,老朽真是有些過意不去啊。”

“別這樣說,您也幫了我不少忙,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幫助應該的。”葛羽客氣道。

這頓飯眼看著吃的差不多了,大約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三樓的樓梯口的方向,傳來了腳步聲,眾人擡頭看去,但見陳澤珊的母親走了下面,有些激動地說道:“醒了醒了……濤哥醒了……”

此話一出手,眾人全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朝著三樓的方向走去,進了屋子一瞧,發現陳濤已經坐在了那寬大的寫字桌上,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面鏡子,擺在自己面前。

在他的身邊有女人化妝用的胭脂水粉,他的雙手不停的擺弄,將那些胭脂水粉在臉上一陣兒塗抹,甚至還拿出了眼線筆,畫起了眼線。

大晚上的,一個大老爺們,做出了這樣的舉動,著實有些詭異。

尤其是陳濤的臉上,始終蕩漾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看的人心裏直發毛。

一群人全都湧到了屋子裏,陳濤也是恍若未覺,自顧自的忙著自己的事情。

陳樂清一看到三兒子這般,頓時氣的一拄拐棍,怒道:“老三,你給我住手!”

葛羽卻朝著陳樂清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出聲驚擾,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這陳家老三到底招惹了什麽鬼東西。

一屋子人,就在這站在了陳濤的對面,看著他描眉畫眼,動作輕柔,看上去十分熟練,不斷對著鏡子打量自己,對自己的妝容看上去十分的滿意,嘴角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眾人足足在對面等了半個小時的光景,陳濤才花完了妝,就是那種老戲的裝扮,而且還是個女人的妝容,臉上的腮紅很重,眼線畫的也很濃,眉毛漆黑。

等畫完了妝容之後,陳濤突然起身,輕點著腳尖,朝著窗口走了過去。

陳澤珊的母親還以為他要跳樓,連忙喊了一聲,便要走上前去,被黑小色攔住了身形,說不要動。

陳澤珊的母親頓住了腳步,還是一臉擔憂的看著陳濤。

但見陳濤走到了窗台前面,一把將窗簾給扯了下來,用手將那結實的窗簾扯了一個稀爛,那窗簾的質地很好,一般人除非用剪刀,要不然根本就扯不開,足以見得,此時的陳濤是力氣極大的,隨後他將那側睡的窗簾披在了身上,寬大的窗簾披在身上像是一個戲服,然後陳濤往前點著腳尖走了幾步,伸手一指眾人,就唱上了。

哭一聲商公子

我再叫……叫一聲商郎夫呀

哎!我的商郎夫啊

秦雪梅見夫靈悲聲大放

哭一聲商公子我那短命的夫郎

實指望結良緣婦隨夫唱

有誰知婚未成你就撇我早亡

實指望你中狀元登金榜

窈窕女於街出嫁狀元郎

實指望鳳冠霞帔我穿戴

卻不料我今日穿上孝衣裳……

陳濤突然唱起了大戲,有板有眼,動作也十分嫵媚,但是唱腔卻是聲聲悲慟,直指人心,聽的人心中不免悲從中來。

一屋子人都被陳濤的舉動給弄傻了,站在那裏木楞愣的看著他。

“我說老三什麽時候學的這一手,唱的不賴嘛,這女人的聲音也很像,不知道還以為是個俏嬌娘。”陳家老大嘿嘿笑道。

“是啊,老三這是咋地了,神神道道的。”陳家老二也隨聲附和道。

陳樂清頓時回頭瞪了自己那倆兒子一眼,那兩人頓時便閉口不言。

這都什麽時候了,老三都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們倆做兄長的竟然還有心情說笑,不由得陳樂清不惱怒。

黑小色和葛羽聽了一會兒,緊接著黑小色便道:“這是唱的什麽曲兒?京劇還是黃梅戲?”

葛羽搖了搖頭,表示不懂,他從來不聽這種老戲。

不過一旁的陳樂清卻道:“這是豫北的名戲,叫做《秦雪梅吊孝-哭靈》,老夫我以前倒是經常聽,老三這唱腔有板有眼,比那戲裏的人唱的還好,葛大師,您快給看看,他到底是怎麽了?”

豫北戲?

江城市是南方城市,陳濤怎麽會唱這豫劇呢?

兩人正疑惑間,陳濤唱大戲的聲音突然停頓了下來,突然表情變的兇狠起來,走到了寫字台前,一把將那梳妝用的鏡子給拿了起來,朝著地上猛的一摔,頓時摔的粉碎,指著空氣大罵道:“你這不知好歹的浪蕩貨,拿了奴家的東西,還不快給我還回來,給我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