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眼看將軍實在有些得寸進尺的意味,才許了他親一親,便又解開她衣伸手往裏試探地揉,施霓眉心輕蹙,不忍顫弱地一聲嚶嚀從嗓眼裏溢出。

征戰幾月,總覺將軍掌心粗糲的薄繭又明顯糙了些,而她日日奶浴過的肌膚如乳酪一般的細膩,眼下憑白遭了這個難,嫩膚邊緣沒一會便裏外裏都布上艷靡的赭紅。

她伸手,微用了些力推拒在霍厭的肩頭,語氣喃喃生怨。

“夫君對人忽冷忽熱,現在是好,待會又不知是何態度了。”

霍厭抱著她低喘,聞言手下動作頓住,而後意猶未盡,慢慢退了出來。

他看向施霓,眼神余溫未消,聲音沉啞得引人遐想。

言道:“我若當真一點反應沒有,便是根本沒把你放心上,這點情緒你都不許我有,是不是太不講道理?”

“我不講道理?”

耳廓邊緣被他的氣息撩得燙熱,施霓強忍清明,實在氣不過地出聲反問,“走前甜言蜜語地哄著我予以慰問,還說什麽苦苦相思的情話騙人,結果轉眼就帶了別的女子回京,這些事,夫君就是照著自己的道理做的?”

“沒人敢陰陽怪氣我。今個聽你說兩句,心裏倒還挺舒服。”

霍厭沖她笑了笑,而後欺過來猛地在她嘴角邊咬了下,簡直就是明面欺負人,“還想罵別的嗎,你說,我都聽著。”

“……”

施霓驚訝於他臉皮厚的程度,只當他這是自知理虧。

可罵幾句,哪裏有打過癮?

思及此,施霓不忍忿忿地伸出手來,做足心理建設,而後五成用力地在他臉上不猶豫地打下一巴掌。

把人不打臉,可她這惱氣已憋悶了好幾天,就想在這處招呼來發泄。

只是剛打完,她立刻又犯了慫。將軍威嚴肅重,又受人伏拜跪敬,怕是只因著男子漢大丈夫的自尊心,也受不了被一個女子明面扇了巴掌。

施霓心頭慢慢生出些許怯意,真怕他會一氣之下再打回來,於是意欲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先往外跑再說。

可他胳膊橫過來一摟,把她抱放到桌上,而後面無表情地覆過來。

施霓下意識閉上眼,同時發覺自己的手腕被他一下箍緊,又擡起。

“解氣沒?多打兩下也行。”

施霓睜眼,幾分錯愕。

“被女人打,將軍不覺得恥辱嗎?”這在大梁應實實算件新鮮事了。

而霍厭沒在意旁的,反而是不滿她忽的換了稱呼,於是自己強調起來,“同夫人房中玩鬧罷了,這有何恥?若有旁人問及,我也如此解釋。”

“不許!”

房中玩鬧……施霓聽了面色一訕,心想自己才不要和他一起丟面子。

她匆慌轉了話題,故意帶氣說道:“那,那你另外一個夫人呢,將軍打算什麽時候把人迎進府?”

霍厭一下將她覆壓得更為緊實,剛才桌上落下的墨水兒還沒擦除幹凈,於是一些半幹不幹的墨點將她艷紅的衣衫羅裙渲染出星點上。

“什麽新夫人,只許你氣我,不許我氣氣你嘛。可你倒好,最開始聽了這消息不跟我吵,不跟我鬧,整個一沒事人一樣,我實在有氣沒處發,又怕真對你生惱發了脾氣無法挽回,這才孤苦伶仃地一個人去了軍營住了三四天,大冬天的,你都不知道那有多冷。”

施霓努力消化著他的話,半晌後,不會抓重點地輕悠悠回了句:“帳中,不是都有暖爐的嘛。”

“……那是大軍回來後自帶的軍需!”他倒先自己委屈上了。

“還不是夫君自己非要置氣的嘛,可若不是因那女子,夫君又幹嘛一直看我不順眼?”

施霓這回是真琢磨不明白了,原本以為事情的一切起因都是因為將軍移情別戀,可他卻說無這回事,那他這些天來一直跟自己別扭什麽?

霍厭原本故意討她心疼的笑容忽的消了,似乎又陰晴不定地不悅起來。

默了半響,他語氣平直道:“都說了,誰也不許再提。我叫自己忍住不想著實很艱難,霓霓給我條活路,行不行?”

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出底線,他已經什麽尊面都不要了,唯獨只求施霓能不要再扯他的傷口。

施霓卻聽得茫然,“可我都不知夫君說的究竟是何事啊……”

聽他把話說得這樣嚴重,施霓自然也跟著認真起來,只是她到底不明情況,不能幫他排解分憂。

霍厭松開她的腰身,頷首起身略帶疲憊地站直身體。

而後目光睨下來,幾分意味地嘴角扯了個幹笑出來,“這傷口,你今日是扯定了?準備再撒把鹽?”

聞言,施霓擰眉從桌上艱難撐起身來,一時忘記了自己裙衫上沾染的汙點,貼過去時也瞬間將霍厭的藍色衣袍沾臟。

她顧不得表示歉意,只困惑著堅持說,“扯開一次,將病因查清楚,不是能叫傷口好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