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頁)

接著他飛速說:“也沒有做過愛呢。”

“……”

青木見我一臉“你看看你自己在說什麽”的表情,笑了一下,無辜道:“你不信?你難道不覺得我這麽好看,跟誰做都是我虧了嗎?而且那些人都很惡心,除了讓我過得更舒心外還有什麽用處。我會吐的。”

他的語氣高傲又盡數貶低身邊人。

青木看不起任何人,不管美醜都能對其罵出醜人兩個字,他更是覺得別人真是又醜又肮臟,服侍他就夠了,他一想到自己這麽完美的身體要和那麽醜陋又粗鄙的人親昵就會一陣發吐。

讓他們親他鞋尖倒是可以。

“還有,”青木說,“我是一招招手他們就能為我肝腦塗地,指東不敢往西,誰敢呢?但是他們愛到最後卻都會恨我、想殺我,一群混蛋東西……哎,詩緒裏,我真可憐。”

他說到末尾側過身,面上帶著哀愁,一雙眼睛裝著無限愁緒,枕著白色枕頭的少年說道:“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憐?”

……我倒是看出你在裝可憐。

我並不在意他說的話,因為又不是我喜歡他,要跟他在一起,只是朋友而已,誰一天天在乎朋友那些事,我僅僅是回報他的問話。

我哦了一聲,真誠道:“並不覺得,我想睡覺了。”

讓我們放過這個話題吧,拜托了。

青木哼哼幾聲,反正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也不再追著我聊天。

我松了口氣,終於可以入睡,因為他的絮絮叨叨,我竟然有了睡意。

不知道他問這些問題的用意,想起以前他在醫院脫口而出的喜歡……我卻不會相信青木的喜歡,與其說是喜歡,我更願意相信他是新奇,一時興起。

他這種人,我怎麽可能相信他會對我有什麽專心的想法?我也並不是一時的偏愛特殊就能昏了頭的人。

喜歡這種情緒如果那麽容易產生,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無望舔狗了。

悲。

但我害怕一些事、一些暗藏在陰處的危機,如果他能夠保護幫助我,我會很感激,所以也並不是一絲情誼都沒有,硬要說的話,更像是朋友。

在夜色下,我逐漸入睡。

夢到了從前。

……

我從小就是一個膽小的人。

見到蟲子第一個哭的人絕對是我。

幼稚園老師一唬人第一個屈服的人絕對是我。

從小的外號叫間織哭包,長大了後就哭得少了一些,主要是國中高中也很難遇到能哭的事情吧?每天就學習、聊天、吃飯,就完了。

我的父母,在家的時間很少。

以前不懂探究無用,自己很好奇原因,於是主動去探索。

其實當我小時候主動要去和母親出去玩,結果另一個同行人是陌生叔叔時,我並不應該好奇地發問。

好奇這種東西,得有能力解決才行,要不然得到的只是無能為力的悲慘結果。

而當有一個陌生阿姨和父親進屋,滿臉堆笑給予我禮物,父親說你不必如此時,我也同樣不應該好奇發問,因為得到的只是“詩緒裏,你以後不能跟我們一起生活”的答案。

後來和外婆住在一起,母親有其他的孩子也在這裏,我在其中宛如一個局外人。

獨自在田野裏玩耍,一個土堆突然有什麽東西鼓動,我既害怕又探究心大起,腦子一熱伸手進去,被兇狠的蟲子狠狠咬了一口,大哭著跑回去。

外婆草草幫我處理了傷口,一句話沒說就去照顧另一個孩子。

我後知後覺地對蟲子害怕極了,特別膽小,又不是時時刻刻膽小,導致了這個結局,從此經過那處土堆時我都心跳加速,繞路而行。

那天夜晚傷口陣陣發疼,我獨自煎熬時明白了一個道理。

好奇心帶來的結果,如果沒有人幫你兜底幫你吹吹傷口,你是需要一個人承受的。

每次看恐怖電影看見作死主角團時我都暗暗提醒自己,千萬別做影片裏的人,因為我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的恐懼是加倍的。

然後到了高中,那一天,母親快要病死了。

我與父母分開數年,外婆已經去世,他們把老家的房子給了我,每個月給生活費與學費。

其實我當時並不知道是母親快病死,只是父親破天荒給我打電話,提了一句你最好去醫院看看。

……去醫院?看什麽呢?

我又一次去探索,去了醫院。

我是第一個到的,女人形容枯槁,呼吸機裏的鼻息很是勉強,她見有人進來,忽然期待地睜開了眼。

我眼睜睜看著她的期待又灰暗下去。

我與她幹巴巴說了幾句話,然後她的丈夫、孩子、一眾的親戚進來。

我不得不退位,那比我小兩歲的孩子滿臉淚痕地握住她的手,她也激動得落淚,句句囑托,字字真心。

周圍陌生的面孔面帶悲戚,一個一個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