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親吻

姜臨晴對未知事物的構思, 基本按照循規蹈矩的步驟。

好比初吻,肯定是溫柔的。

和池翮一起之後,她覺得這一構思跟池翮的性格不大相符。

但她能花錢買他的溫柔。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溫柔初吻幻滅了。

這是一個激進的親吻。池翮像一個瀕臨死亡的人, 汲取她的氧氣。

姜臨晴懂人工呼吸,但不知道情侶之間的親密。他貼過來的時候, 是她忘了呼吸。她才是需要被拯救的那一個。

他吮著她,咬著她。

姜臨晴憋氣憋得快不行了,猛然張嘴。

他的長舌卷進來,奪走了她的呼吸。

結束的時候,池翮輕輕啄了她一下, 然後他埋進她的發間。他在下。

姜臨晴在上,氣喘得比他還急。

池翮的一切很突然,突然靜止,突然猛烈,如今又再次回歸平靜。

她不放心, 抓了抓他的手。

他反手握了握她。但不說話。

他似乎有許多的禁忌, 但他從來沒有告訴她。她握住他,同時握住了他手心裏的冷汗。

姜臨晴想要起來。

池翮不放, 箍住她的腰, 至今不擡頭。

“累的話就睡吧。”在他說不出話時, 她倒是想念起那個口無遮攔的池翮了,“不怕,我怕。”

池翮緩了緩, 用額頭蹭了蹭她的額頭。

她見到, 他斂笑的臉上還有冷汗。她為他梳了梳頭。

二人呼吸交纏。

池翮低眼, 牙尖叼住了她的唇瓣。他的人很安靜, 但吻起來又很熱烈。

姜臨晴仍然緊張, 一時又忘了呼吸。

這一次,池翮沒有吻太久,他離開她的唇。

她立即深呼一口氣。發脹的腦袋,不知道是因為缺氧還是親吻,暈沉沉的。

他還是不說話,又吻住她。

一回生二回熟。姜臨晴終於不再憋氣。吻到熱烈時,她聽見有“啾啾”的曖昧聲響。

漫長的吻真正結束時,她知道自己的臉紅透了。她輕輕用手探了探池翮的鼻息,是溫熱均勻的呼吸。

她用紙巾給他擦了擦剛才的冷汗:“今天出去一天,累了吧。早點休息。”

夜風吹動陽台的玻璃門,發出細細的聲響。

姜臨晴正要起身。

被池翮拉住了。

她笑笑:“外面風太大了,如果吹一晚上,就會“咯咯”響一晚上。”

他這才放手。

小房子的好處就是一眼望遍。池翮只是躺在沙發床就能見到她的身影,他看得入神。

她穿了大碼的棉質衫,站在門前按門扣,影子在玻璃上一晃一晃。她關好門,拉上窗簾,又回來了。

她把手伸向他。

他一把抓住,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不說話的池翮,特別地乖。他睡著了。

姜臨晴望著睡美男。

今天晚上沒有恐怖電影,但池翮又失常了。

話劇裏,一個人被兇手勒死了。恐怖電影裏,也是一個人被兇手勒死了。今天晚上沒有兇手,是抱枕捂了池翮的臉。

她有猜測,但不敢斷言。她覺得,鍛煉膽量計劃勢在必行,否則等她走了,誰來安撫他?

姜臨晴又有了新的倒計時。

她說到做到,第二天早早起床,煮好了早餐。

池翮還在睡懶覺。

她叫他起床。

他半天沒反應。

她喊:“再不起床就不給吃早餐。”

池翮終於睜開眼:“才幾點啊?不是周末嗎?”

她端了早餐出來:“不叫你,你能睡到下午去。”

他打著哈欠,洗漱完畢,還是沒什麽精神的樣子:“我難得睡懶覺。”

“你早起才叫難得。”姜臨晴做了紫薯蛋卷,熬了紫薯粥,她把他的那份推過去,“昨天對不起,我以後不打你了。”

池翮坐下來,向後靠:“是我親了你,怎麽你反而開始道歉了?”

她把昨天的親吻理解為“救人”,就跟她和他手牽手一起睡,同樣道理。她以為,他睡醒了會裝傻,哪知他直接說了出來。

池翮問:“洗臉了嗎?”

“洗了!”她知道,他又要調侃她的臉紅,“我說了,我是桃子臉。”

他輕笑。她的唇也像桃子,嫩的,紅的。

“對了,今天,我們繼續上一次鍛煉膽量。”

池翮擡頭望她。

“有我在,你別怕。”她不會逼他一下子直視恐懼,但她會陪他戰勝恐懼。她去過心理診所,聽過醫生的見解,該用藥時得用藥;非必要時,盡量不用藥。

“你不怕嗎?”池翮自己都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他,會做出什麽事。

那個狀態,不能稱之為正常人。

姜臨晴笑了笑:“不怕啊,你很乖。”

“你不問嗎?”他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發病了。

“你想說嗎?”

池翮搖頭。不是不想說,是不能說。傾訴是回憶的一種,他控制不住自己。因此,他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