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朝比奈明衣的擔憂

我叫朝比奈明衣,女,二十四歲,名為工程師實則程序員,目前在常盤集團上班。

因為我出色的工作能力,年紀輕輕年薪就不錯,我對於自己的生活也是很滿意的。

除了經常會注意自己的掉發量,以及買了很多護膚品現在就開始注重保養、覺得自己的黑眼圈有點重之外,我沒有什麽不滿的。

我也早就計劃好了自己的生活,我明白程序員是當不久的,所以我規劃好了,幹到30歲就辭職回到北海道的鄉下直接進入養老狀態。

我的安排都很好,直到一周前被一個開保時捷的恐怖分子給毀了,之後日子就急轉直下,接連踩雷。

我是真的覺得自己大限將至了。

甚至在那麽一瞬間,我在腦內迅速分配好了我的遺產——我的手辦和藍光碟以及遊戲卡帶都給我的同事兼好閨蜜小柳花子,我的書籍和其他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就給我的高中同學兼好友黑沼爽子、吉田千鶴和矢野綾音。我相信依照她們的性格,樂意在我意外橫死之後幫我收拾遺物。

再多的好像也沒有了,我沒有太多有價值的東西,也沒有那麽多朋友。

不過現在來看也許是好事,在這之後傷心的人也能少幾個。

以及我的智商稅……啊不是,我購買的周邊價值最大的青眼白龍麽……

“朝比奈小姐?”大概因為我僵在原地沒有反應,對方再度喊了我一聲,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覺得這是一種催促,而我也早在幾天前就有過足夠的心理準備。

我吸吸鼻子,努力讓自己變得鎮定,問道:“是你負責善後嗎?”

對方見我開口,原本緊皺著的眉頭松開了一些,回道:“今晚的話,是我來負責,你有什麽額外的要求嗎?”

……這整得還挺人性化啊!給人交代遺言的時間嗎?

雖然也許是因為我太弱了,根本不值得警惕。

不知道是不是有過被人直接問了兩句話就被槍指頭的經歷,對方問我有什麽遺言要交代時我居然還詭異地覺得這人還不錯。

我懷疑我這是一種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但是介於我也沒幾分鐘好活了,也不用擔心我的心理狀態了。

我抱著我的包,伸手掏了掏,掏出了便簽和筆。

我直接在上面寫下了一串數字。

“我的遺書在我電腦裏,D盤的第一個文件夾第三個壓縮包裏,和我目前編寫好的一半的程序放在一起,這是密碼……你們組織聽起來還挺大的,不至於侵吞我這小小遺產吧?”我將便簽遞過去,見對方沒有說話,膽子大了一些,追加條件道,“啊,我的青眼白龍能和我一起下葬嗎?”

對方沒有接過便簽,而是將目光從便簽移到我的臉上,語氣帶著點不確定:“……什麽?”

我知道這對圈外人來說很難理解,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安利別人遊戲王的心情。

於是,我只是簡單地回道:“青眼白龍,就是一張遊戲卡……你上網搜一下就知道了。”

見對方露出了點詫異的神色,我想了想,認真追問道:“你是狙擊手應該下手挺快的吧?我應該不會感到多痛苦的吧?”

對方的眉頭再度皺了起來。

我再度抱緊了自己的包,遲疑著改條件:“那就……不用管青眼白龍?”

這一次,黑發青年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我總覺得這個眼神有些熟悉,仿佛很久之前有人就是用這種眼神看過我,然後嘴裏還要說著“我真的不理解你們這種死宅”。

對方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越過我往前走,看起來是往我公寓的位置走去。

我在那一瞬間先是想著“好機會趕緊逃”,然後就想起這個人是狙擊手可以遠距離一槍崩了我、我的樓下說不定還有這個組織的人盯著,那股子蠢蠢欲動的逃跑之心就立馬熄火了。

畢竟我從小學開始的長短跑測試都是不及格,唯一一次超越自我記錄還是在高中的試膽大會上被我的朋友黑沼爽子嚇到跑出及格成績。

我小心翼翼地隔著一定距離跟在他後面。

在到了我家門口之後,見對方朝我看來,我還顫抖著遞出了自己的鑰匙,忍了忍,沒忍住,在對方接過鑰匙開門的時候,小聲問道:“這是給我個體面讓我能死在自己家裏的意思嗎?”

對方的動作一頓,沉默了大概有十幾秒之後,才在一聲不太明顯的輕咳聲之後,傳來了對方的聲音。

“放心吧,朝比奈小姐,你現在對組織來說還有用,只要你不做出什麽出格舉動,我會先保護你,而不是除掉你。”他看過來,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不用那麽緊張。”

……這不是更讓人緊張了嗎?!

所以剛剛那個沒有管我看我是否逃跑,是對於我的試煉嗎?看我會不會做出出格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