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抱抱撲倒

一進入城池, 再也沒有之前經過的幾座城池的熱鬧，路上行人匆匆，沿路幾乎三分之一的店面都是關著的, 拐角處, 陰暗的巷子，到處都能見到乞討或者癱著不動的難民, 時不時的還有官兵來巡邏趕走他們, 免得主街道太難看。

大道之上尚且如此，小道就更難說了。

他們找了許久，才找到開張的客棧, 客棧挺大, 客人也多，都是南來北往的旅客居多。

一問價格，住宿倒還好，但是吃食竟然比隔壁城池高出十倍不止。

看著客人面露詫異, 掌櫃也習以為常道：“兩位客人, 我們是這裏最老字號的客棧了，真的不是我們開黑店, 成本就這麽高, 我們也不能虧本是不是。兩位看著也是有學問, 應該知道我們這地常年招災，賑災錢糧杯水車薪, 導致城內物價越來越高, 就連城內百姓都快吃不起飯了, 現在本店能供應上來也算是不錯了, 其他店家都關門了。”

掌櫃的愁眉苦臉的抱怨著, 顯然這樣的高價, 早晚有一天，他們這家客棧估計也開不下去了。

霍風冽沒多說，直接掏錢。

掌櫃的還不讓他們在大堂吃飯，怕被門口走動的災民看見，有的時候餓急眼了，就能直接沖進來搶食，到時候鬧起來，誰都討不得好，所以讓店小二直接送飯菜上客房。

來到客房，打開窗戶就能看見整條大街的樣子，夕陽西下的風景本是無限好，此刻照在這城內卻顯得毫無生氣。

柳枕清盤腿坐在窗台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聽到霍風冽喚了一聲，柳枕清轉頭看過去，就見霍風冽指著墻壁上的裝飾物給他看。

定睛一看，又是天佑教的標志，只是這種做的更為精致一點，看著更像是普通裝飾物。

不一會兒店小二送菜上來，其實也無法吃的像其他城池那樣精致了，但是霍風冽還是給柳枕清點了魚。

看送菜的店小二也挺瘦弱的樣子，柳枕清好奇問道：“小二，平時也吃不飽嗎？”

店小二一驚，趕緊道：“客官，小的可沒有偷吃你們的飯菜，我們客棧是包夥計夥食的。”

霍風冽自然知道柳枕清要問什麽，就開口道：“你的手不穩，像是一天沒吃。”

店小二頓時面露尷尬。

柳枕清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話題切入點，就無形的跟霍風冽打了一個配合，從碟子中拿出兩個肉包子遞給店小二道：“我們請你吃，你陪我們聊聊天。”

店小二不敢相信，畢竟現在兩個肉包子可是值好幾兩。“客官，你們想聊什麽，小的陪著就是，這包子就……”

“不能白耽誤你功夫，坐下吃吧。”柳枕清笑著道。

這時店小二才乖乖坐下先是狼吞虎咽的吃下一個，另一個卻抓在手中不動。

柳枕清先問他為何一副沒吃飽的樣子，不是店家管嗎？

店小二無奈道：“我們全家只有小的一個人有活計，其他都是種地的，受災影響，都吃不飽飯，大人還好，小孩老人就太難捱了，所以每次掌櫃發食物，我都留一些帶回家給大家分著吃。”

“當地賑災情況如何？”霍風冽詢問。

“唉，官府給吃不上飯的百姓編號，按照單雙數日子領吃的，等於是吃一天餓一天，但是吃的那一天也只有一頓。咱們這裏還算好的了，至少活活餓死人的情況少，有些偏遠的地方，連糧食都不夠送，一個村一個村的餓死人。”店小二說著直搖頭：“我見過好些從那裏逃出來的，一個個跟活鬼一樣都餓瘋魔了。兩位客官大方，但是遇到這些災民千萬別善心給吃的，到時候指不定遇上什麽事情，咱好心但也不能害了自己。”

柳枕清和霍風冽都知道，出現這種等級的災民證明賑災過程中有嚴重的分配不均問題，可以說有些地方幹脆都是直接被官府放棄了。

情況果然是比想的還要麻煩。

柳枕清又故作好奇指著墻壁上的標志詢問：“小二，這是什麽，我們來時好像見過好幾次。”

店小二瞬間一副欣慰的模樣虔誠的看著那標志道：“那是天佑教的標志，二位爺不知道，天佑教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的，若不是他們在，我們這裏肯定早就淪陷了，官府無用，天家也不管我們，我們都懷疑什麽撥款賑災根本就沒多少，要不然就被官員貪掉了，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以前那個大奸臣柳相爺了。”

柳枕清頓時吸一口氣，怎麽又是他？

店小二說的激動，沒看見霍風冽神情變化，“九年前我們這邊更加嚴重，幾乎人人都是災民，那大奸臣就任由貪官汙吏禍害我們，我都還記得我當時吃的都不算人吃的，都是喂牲口的東西。後來鬧得怨聲載道，雖然最後處理掉了幾個大貪官，但卻留下了一堆小貪官繼續禍害我們，估計是為他自己斂財，之後新帝漸漸的派新官上任，但是大家的日子還是不好過，說到底我們是被那大奸臣禍害慘了，傷了元氣風水，再也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