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內褲飛了

此時太陽高照,氣溫並不算低,不過兩人全身濕透,風一吹,寒意便刺骨而來。

聞弈身體強壯,這點寒氣倒沒什麽影響,江鶴苓這個身子弱的,沒一會兒就被風吹得臉色冷白,嘴唇上被聞弈咬出的那一點血色也消失不見,不過他仍是一聲不吭,挺直腰杆走到了車上。

原定路程短,臨時準備的行裝裏只有一套衣服供江鶴苓更換,現在也因為落水而濕透。獅子雖然離開,但不確定附近是否還有其他野獸過來喝水,聞弈和江鶴苓也不能久留,更不能晾幹衣物,只能濕漉漉地上車,靠暖氣烘幹。

導航短暫地恢復了基本功能,但還沒等聞弈重新定位利斯坦,規劃路線,就又撂了挑子。

聞弈氣惱地又給了導航兩巴掌,怒罵“垃圾”!

“這哪個蠢蛋準備的車?卡卡卡卡,卡丁車嗎?垃圾玩意兒。”

聞弈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仔細觀察那卡殼的地圖畫面,終於是在一片荒漠中,找到了一個可能住著人的小鎮——露汀鎮。

“現在去利斯坦肯定是沒戲了,先去這個露汀看看,你覺得——”聞弈說著回頭,就聽江鶴苓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見他還穿著濕透的衣服,臉色蒼白,嘴唇泛青,聞弈皺眉問道:“你怎麽還穿著濕衣服?也不怕把自己凍死。趕緊把衣服換了。”

江鶴苓是脫掉囚服下的水,而聞弈先前下車時也脫掉了自己的風衣外套,他倆勉強也算是有衣服可以換,不至於脫光光等著衣服幹。

之前搗鼓導航的時候,聞弈發現這輛車前後座之間有個黑色擋板,升起之後,就會將車分出兩個獨立區域。這一回聞弈學聰明了,他和江鶴苓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他用不著被勾引,也不會被江鶴苓占便宜。

兩人就這麽隔著隔板脫掉了濕衣服,半裸不裸地朝著露汀鎮而去。

這裏距離露汀鎮不算遠,用時最多不超過半小時。車內暖氣調得再高,也沒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將濕衣服烘幹。

而聞弈畢竟只有一件風衣外套是幹的,沒有別的褲子,他嫌暖氣烘得慢,幹脆給自己脫下來的濕衣服,直接掛在了車窗外的後視鏡上,還特地挑了個江鶴苓看不見的地兒,任憑晨風和陽光肆虐。

反正這裏除了他和江鶴苓兩個人類,就只有不通人性的獸類。

想到江鶴苓那身囚服太打眼,聞弈敲了敲擋板:“江鶴苓,把你的濕衣服給我。”

後座沒聲,聞弈自己倒是覺得這話有點曖昧,於是又說:“你可別想多了啊,我只是怕你衣服幹不了,幫你弄幹,省得你穿著個囚服太招搖了。”

江鶴苓還是沒應。沉默片刻,聞弈又敲了敲:“江鶴苓,我跟你說話呢,你——”

“別吵!”江鶴苓終於出了聲,隔著擋板,傳來的聲音很悶,也很啞,惱怒也有,但不多,甚至聽起來竟有點寵溺的感覺,像是警告自家折騰不休的寵物。

聞弈神情一滯,氣鼓鼓地坐了回去,小聲吐槽了一句“不知好歹”。

車輛飛馳,穿過荒漠草叢,進入了茂密的林間的泥土路。從擋風板望去,可以看到遠處綿延著的朦朧山峰,以及山前錯落的現代建築。

聞弈靠在車座背上,正試著用通訊器搜索信號時,忽然嗅到了一股潮濕玫瑰信息素,從後座傳來,比之前都要濃郁。

除了那股潮濕玫瑰味以外,他還聞到了雜糅在其中的草木味信息素,和淡淡的琴酒味兒。前者是因為氣息明顯,後者則是因為聞弈對自身信息素的敏感。

不過屬於聞弈的琴酒信息素已經非常淡了,幾乎完全被草木味掩蓋。

這一認知忽然讓聞弈有些莫名的不爽,吐槽道:“江鶴苓,你那抑制劑就是假冒偽劣產品吧。還是,你又是故意的?”

江鶴苓仍然沒有回應,聞弈眉心微蹙,覺出一絲不對勁兒。他將擋板開了條縫隙,眼尾抽風似的忽瞥忽閃,從昏暗的光線裏勉強確認江鶴苓穿好了衣服,這才直接看過去。

後排車座被放倒,江鶴苓穿著先前那件白T恤,仰躺在上面,一條胳膊橫在眼睛上,只露出尖削的下巴和線條優美的下頜線,和先前不同的是,他的皮膚由冷白變成了緋紅。

聞弈喊了兩聲,他仍舊沒有反應,只是嘴唇緊抿,下頜抽動,溢出兩聲低弱地呻吟,似乎忍耐著什麽。

“草,江鶴苓你不會要發情了吧?”聞弈拔高了聲音,迅速控制著腺體,不讓它泄出絲毫信息素。

江鶴苓似乎是終於受不了他的聒噪,他移開胳膊,眼眶通紅地盯過來,冷聲喝道:“給我閉嘴!再吵就給我滾下去。”

聞弈:“……”

江鶴苓吼完也沒管他,徑自伸手又從旁邊的金屬盒子裏摸出了一管抑制劑,對準手臂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