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頁)

“父皇,您又何必如此,若您下了詔,您尊為太上皇安心養病,高成樾一家也都能活命,何苦這樣苦苦相逼呢。”

“若朕不寫呢。”好不容易緩過來些的皇上擡眸看向高靖南,這是高靖南才突覺得,即使眼前這個人已狼狽至此,可仍有著不可忽視的壓迫感。

“那這宮中除了我的人,都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高靖南咬牙,直接轉身從後面拿出一張詔書鋪於桌上,而後一聲高喝,

“蕭念亭!”

皇上聞言擡眼望去,但見同樣一身戎裝的人走來,畢恭畢敬地對他行了大禮,

“原來你就是蕭念亭。”

“皇上,讓臣來攙扶您吧。”蕭念亭語氣雖恭順,卻毫不遲疑地上前將幾乎已經脫力的皇上架起,冰冷堅硬的甲胄如寒冰般侵襲著身體,可皇上毫無反抗之力,幾乎是被拖去了桌邊。

這邊的高靖南將筆蘸滿了墨奉上,染血的劍就這麽橫在桌上泛著嗜血的光,刺痛著皇上的雙眼,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落筆,不過寥寥一行便將筆一擲,一把將蕭念亭推開,緩緩坐在了龍椅之上,低低的喘息著,似乎已經用盡了所有的氣力。

高靖南看到詔書上的字臉色極為難看,眼中泛起憤恨之色卻仍將詔書拿起,

“兒臣,謝過父皇!”

東宮之中,已是一片惶然。

高成樾面色蒼白的一手依然熟睡的孩子,一手攬過妻子輕輕撫過她的肩膀,

“莫怕,莫怕。”

太子妃擡起眼,一雙眼睛已是哭到紅腫,“殿下,他不會放過我們的,但是孩子還小,他不該陪我們葬身於此啊。”

這話讓高成樾的心立刻揪成一團,他何嘗不知這突如起來的軍隊來自何人,他曾想過高靖南會用何種方法逼宮,甚至殺進來,卻萬萬沒想到他竟能在半夜悄無聲息地控制著整座皇宮,那自己之前的部署與防備,就如同笑話一般。

“太子殿下!”溫禮慌亂地進來,“剛聽得那些圍在殿門口的人說,二殿下已拿到了傳位昭書,這……真不成了!”

聞得此言,高成樾怔坐著,就像失去了五感一般,片刻之後東宮抽泣聲四起,是那些宮人們,怕都是覺得已活不了了吧,高成樾將孩子小心地遞回妻子懷中,而後踉蹌站起,

“你們都過來。”

宮人們一愣,都緩緩圍了過來,高成樾柔聲道,

“宮中無論發生什麽變故,那都是主子們的事,與你們無關,所以等下孤會與門口守衛說說,讓你們都出去。”

此言一出,本還在隱忍抽泣眾人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高成樾一向待人寬厚,宮人十分敬重,似乎所有人都已看到了高成樾的結局,此刻的哭泣為自己更為他。

“奴才們都走了誰來侍候殿下,奴才不走!”溫禮猛然跪地,“奴才的生死算什麽,就讓奴才跟著殿下吧!”

“你又何必這樣。”高成樾拉起他,“你這樣鬧一出,讓其他想離開的人還怎麽開口?”

說著他當真去了問了守在門口的守軍,約莫半個時辰後,忽有人來耳語了幾句,只見守門為首之人高喝,

“除太子殿下一家外,其余人可以離開。”

殿內一陣騷動,眾人互相看著,躊躇著,忽有一名宮女跪下,

“奴婢還有個妹妹在宮中為婢,她年紀還小沒有奴婢的照拂不行,奴婢……奴婢便拜別太子了!”言罷,她沖了出去,其余人眼見如此本還想磕個頭講出些理由來,可高成樾微微一笑,

“不必說了,直接走便可。”

眾人突然開始爭先恐後,唯恐走慢一步便會將他們鎖進這無底的深淵,最後竟還只是有溫禮留了下來,

“你不走嗎?”高成樾輕輕推了推他,“不走就來不及了。”

溫禮輕輕搖頭,“總要留個人。”

“罷了,你若不走便不走吧。”

宮門轟然關上,隔出了兩番天地,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一湧而去的眾人剛走出殿門立刻被捂上嘴帶進了詔獄,他們都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高靖南又會輕易放了他們走。

再深的夜也終有時,即便鮮血染盡了皇城,可第二日的朝陽仍如約而至,也許暗處的鮮血來不及洗凈,可朝臣上朝的宮道幹凈如昨,眾朝臣安靜地候在勤政殿外,等著入朝的傳召。

可隨著時間流逝,漸漸地他們開始竊竊私語,這眼看已過了時辰,怎的還未通傳?

忽地背後一陣鏘然之聲,眾朝臣慌忙向後看去,竟見一排身著甲胄佩劍的軍中之人齊刷刷地站在了身後,將宮道擋了個嚴實。

這下可是炸了鍋,這宮中除了禦林軍禁止著盔甲佩劍,更何況這是天子議政的地方,李雲驥與江徐柏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眼中都看到了擔憂,李雲驥轉身正準備走過去詢問,忽聽得呂賢一聲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