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頁)

“若我被召去太皇太後那裏,定是沒命回來了。”

顧林一愣,心不由得一軟,嘆道,

“好吧。”

果然在沒過多久,葉時雨重回養年殿的消息便傳遍了宮中,太皇太後震怒要宣葉時雨去覲見,可高靖南在養年殿中召了一群大臣議事至深夜,將傳召之人擋了回去。

待到第二日懿旨再來之時,葉時雨卻病了,被高靖南放在他寢殿耳房,燒得人事不知,皇上的寢殿當然不是誰都能進的,只留了柳旭和顧林來照顧,這下便將外面的紛紛擾擾都擋得一幹二凈。

也不知顧林的藥裏到底有什麽,葉時雨是實打實地燒了個迷迷糊糊,偶爾清醒時他甚至覺得這樣也挺好,起碼什麽都不用考慮能夠安安心心地從早睡到晚。

若仔細算算,上次睡得如此安穩,還是與殿下同住在承歡殿中,雖有諸多不如意之事,可心裏卻是甜的,葉時雨尤其懷念那時不管有什麽事都有殿下,躲在羽翼之下同行的感覺是那麽好,同心且安心。

而如今如同弓弦般時刻緊繃著,用一個謊言去圓另一個謊言,用虛假去偽裝另一個虛假,用背叛去體會另一場背叛。

累……

好像又開始發熱,葉時雨輾轉反側,汗水浸濕了額前的碎發,身上的肌膚因高溫變成了透粉色,口鼻間呼出灼熱氣息,讓他不適地輕喘著,時不時地發出一些不明所以的囈語。

額上突然一沉,一陣潮濕冰涼的感覺透了過來,短暫的安撫了燥熱,讓榻上的人稍微平靜了些。

“怎麽就突然病了。”一個聲音在耳邊嘆息,“不過這病了也好。”

額上被熱度滲透的軟巾被拿走,一陣水聲過後,清涼的感覺再次回來,讓葉時雨滿足地輕嘆了一聲。

“其實高成樾那事的確不是非你不可,朕……是有些私心在裏面。”

額上的軟巾換了好幾換,耳邊的聲音也斷斷續續的說許久,只是葉時雨不太有力氣去細想,甚至有些煩躁地皺起了眉頭。

不知何時聲音漸歇,熱度也降下去些,葉時雨的意識漸漸回籠,他猜想著身邊可能已沒其他人在,正欲睜開雙眼,可突然覺得有人靠近的氣息,下一刻雙唇之上突然敷上了一層柔軟的觸感。

他竟然……!

葉時雨在被下的雙手瞬間抓緊了床單,試圖控制著身體的微顫,唇上先是被輕柔地摩挲著,而後他能明顯感到呼吸逐漸急促,唇上的力道也愈加愈重,他不敢動更不敢睜眼,只得繼續裝作昏睡,唯恐被發現如擂鼓般咚咚的心跳聲。

葉時雨期待著高靖南快點離開,可突覺得胸口一沉,重量壓下來的同時,他的腦袋也嗡了一下。

怎麽辦,是繼續裝睡還是醒過來,雙拳握了幾握,最終即將伸出來推拒之時,一陣抽氣聲讓身上的重量驟然抽離,

“何事?”高靖南的聲音有些暗啞。

“回皇上,黃相遞上來了一個折子,奴才想著也許著急就……”柳旭趕忙跪地,“請皇上饒了奴才!”

聽到是黃錚易的折子,高靖南先是一怔,起身走了出去,卻又突然轉身用不容質疑語氣冷道,

“把嘴閉緊。”

“奴才什麽也沒看到!”柳旭瑟瑟發抖,仍有些驚魂不定,他之前是聽過些風言風語,但歷來皇帝身邊最貼身的太監受些寵也是司空見慣的,他還真沒往這方面想過。

可剛才的一幕對他的沖擊實在太大,他看看床榻上仍雙目緊閉的葉時雨,心中既有跟對人的慶幸,又有撞破禁忌的擔憂。

自從先皇時期黃錚易就時常告病不朝,甚至在先皇下葬當天還駁了他的面子,他突然遞了折子上來讓高靖南不得不重視起來,可打開一看不由得變了臉色。

這折子上提的正是齊地大旱之事,除了頭一頁寫的是正事,後面幾頁洋洋灑灑全是罵他為一己私利故意拖延賑災,乃禍國殃民之舉。

高靖南氣得將奏折摔在一旁,心中暗罵派去齊地的人無用,其實他早就後悔當初放了高長風回去,一直想找個理由將人扣回京城。

趁著齊地大旱他派人潛進去鬧事,本想引起災民暴動鬧出些人命來,從而治他個賑災不利的罪名,可如今過去這些時日還毫無動靜,反而讓一向不問朝政的黃錚易都上了折子痛罵。

高靖南臉色鐵青,他緩緩拿起被壓了五日,高長風的第四道奏折出來,眸色陰沉地道,

“擬旨!”

不過四日,大量的糧食運至齊宣府,整個齊宣府上下歡欣鼓舞,高長風雖松了口氣,可這疑惑卻解不開,眼看已快將他逼入絕境,怎麽就突然松了口。

不久,高長風就有了答案,那名在施粥之時出現的中年男人秘密來到了齊王府。

中間男人見了高長風,仍是一副極親和的笑容,“在下陳正聿見過齊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