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頁)

“即使是黃相,朕也不可能只聽一面之詞,真相如何朕也要聽聽他的說辭。”

“可皇上現下不能見他,不然真的也會變成假的。”黃錚易躬身道,“皇上最好還是交與大理寺先行審理,避嫌才是。”

黃錚易離開的背影筆挺且從容,一點兒也不像剛剛經歷白發人送黑發人之創,高長風目送他出去後將案上的奏折用力砸向桌面,發出巨大的響聲,

“他若肯聽一句勸何至於到此境地,既是任性,那就好好嘗嘗任性的後果。”

門外的宮人們都被嚇得一哆嗦,互相看了眼,都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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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時雨無力地靠在詔獄的墻邊,強忍下了腹中一陣橫沖直撞的疼痛後,看向監牢外正在收拾著雜物的清川,

“你還在這兒做什麽,出去吧。”

“屬下不走。”清川恨道,“盧元柏有罪,憑什麽把您也關進來。”

“大理寺未查清前我在這裏也好,在外反倒要不知要遇上什麽。”持續的虛汗讓葉時雨鬢邊的發都打濕在了臉頰,整個人顯得尤其虛弱,他不適地撫了下嗓子,總覺得有些嘶痛,“這是個圈套。”

如今葉時雨一閉上眼睛,就是高長風那雙因震驚而難以置信的雙眼,可莫說他,就連自己也也知道對於此事的發展也震驚不已,想不出頭緒。

可入獄至今,他腹中一直是翻江倒海,什麽東西都吃不進去,持續的心慌尤其是昏沉中頭痛逐漸加重,讓他始終沒辦法靜下心來去梳理來龍去脈。

他是病了嗎?

清川也發覺了他的不對,將手伸進了欄杆內,

“掌司,您靠過來些。”

掌心下的額頭滾燙,清川一觸之下驚得立刻收回了手,

“您病了,我去請太醫。”

清川說走就如一陣風般,葉時雨只得用盡力氣喊了一聲,“去請顧林。”

這聲音異常嘶啞,可清川還是聽見了,可到了太醫院才得知,顧太醫家中突發有事,請了十天的休趕回家中,一名許姓的太醫替了他當職。

管他是顧太醫還是許太醫,燒成這樣是耽誤不得的,清川拉起他就往詔獄趕。

要說詔獄內即便有人生病,也不可能任由清川這樣來去自由地帶著太醫來,可詔獄內就好像沒了守衛一般,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太醫就到了監牢外。

清川掐著獄吏的脖子把人推在了欄杆上,獄吏邊咳邊掏出了鑰匙,手隨著身體的顫抖怎麽也對不準鎖眼。

清川急得將人推到了一邊自己來,然後一把將許太醫拽進了監牢,眼看著太醫不緊不慢地搭脈診治,他急得一頭汗,卻又不敢出聲打擾。

“無事,葉公公近來應是沒休息好,又惹了風寒本就虛弱,今日在朝上又急火攻了心這才病倒的。”許太醫慢條斯理地收拾著,“在下回去煎藥,等下會著人送過來。”

清川將太醫送走,回來後硬是將牢門鑰匙卸了下來放進自己兜裏,然後對著獄吏狠道,

“都離遠點兒!”

獄吏怕出事,卻又不敢得罪葉時雨和幽肆,就只得撤出了這間監牢,守在了門外。

清川將牢門虛掩上,跪在床邊將被角都一一掖好,又掏出軟巾在水盆了沾濕了,疊放在葉時雨的額頭上。

清川從未見過他病得這樣重,若此時有個銅鏡在前,清川雙目所流露出的心疼之甚,恐怕連他自己都會嚇著。

葉時雨雙頰緋紅,就連耳根都透出了粉色,清川愣怔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入被中,摸索,直到手指觸到了那只滾燙卻柔軟的手。

觸碰到的一瞬間,清川的心如擂鼓版劇烈地跳動了起來,他鮮有的有些慌亂,不時地左右看著。

明明知道四下沒人,可心卻忐忑得幾乎要跳出來,他猶豫了下,卻最終沒能抵擋著內心的渴望,將那只手攥入了自己手中。

即使現在他與之形影不離,可清川知道身邊的這個人永遠是他不可企及的一個夢,

“時……”

他張了張嘴,發出了幾乎自己都聽不見的一個音節,而後默默把剩下的那個字咽下,而這只手就像是要宣泄心中一直積壓的情感一般,握的愈發得緊,卻又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周圍靜的就像是凝結住了一樣,清川手上沁出了汗,心裏卻平靜下來。

今日他並不在朝堂上,所聽到的也皆是葉時雨與他轉述,可他如何也不能理解,就算是彈劾了盧元柏兵器一事看,皇上為何會如此震怒,竟將人打入了詔獄。

突然間清川神色一凜,驀然擡頭看向了通往外面的那扇門,原本已經平緩的心跳突然再一次狂跳起來。

剛才那一個值夜的許太醫,是在宮中下鑰前才進宮的,並且太醫院深居內宮,平日裏根本不會與前朝有過多的聯系。

而他方才說掌司是在今早朝上急火攻心,那他是如何再這樣短世間內得知了朝中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