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3頁)

可無論清川心中如何想,他卻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一聲如同安撫一般,讓葉時雨一直微蹙的眉頭漸漸舒展,輕輕睜開了雙眼,看向清川的目光中有著全然的信任,就連嘴角都似乎有了一絲彎起的弧度。

這一抹轉瞬即逝的笑若是在方才,那清川必然是欣喜異常,可現下卻只覺心中苦澀。

他小心地將手放回被中,轉身端起了桌上的粥仔細又謹慎地喂著,時刻注意著牢室門那邊的動靜。

這粥放了許久,早已涼透,雖仍是渾身無力,喉中疼痛,可葉時雨在盡力地咽著。

他們居然能將手伸進養年殿和詔獄,此事不僅是他深陷其中,就連皇上身邊也是危機四伏,他必須盡快恢復體力,才能有精力將事情梳理清楚。

此刻牢房外突然有些響動,清川目光一凜,卻見一個獄吏打扮的人小心翼翼地探進頭來,與他四目相接的一瞬,目光中閃爍著驚喜。

清川一眼認出了他,正是幽肆無相的人,肆主的手下。

清川隔著被子安撫地輕輕拍了拍葉時雨的手,然後迎著他走出了獄門,

“可是肆主有什麽吩咐?”

此人靠近了些許輕聲道,

“肆主有東西要交與葉掌司。”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子交與清川,清川警惕地接過來置於懷中,不露形色地點了點頭。

此人朝牢室裏探了探頭,快速問道,

“他們應是快回來了,在下不敢久留,敢問一句葉掌司可還好?”

清川現在誰也不信,他面無表情地側頭向後看了一眼,不置可否。

這人見他不答也不再追問,微微躬身告了辭,而後迅速離開了牢室。

清川回到葉時雨的身邊,剛打開盒子,一股參味就從裏面飄散出來,

“參丸?”清川嘟囔了一句,眼尖地發現參丸中還埋有一張字條,他抽了出來,

“一葉知秋,好時好景?”

聽聞此言的葉時雨倏然睜開了雙眼,竟強撐著支起了身子,“給我看看。”

這字條很小,上面清晰地寫著這句話,可當目光觸及到字的同時,葉時雨眼中的光彩卻逐漸淡去。

這不是皇上的字跡,是以安的。

這句話雖是皇上講與他的,可當時以安在場,也是知道的。

葉時雨呆愣了少傾,從盒中捏起一粒參丸看著,而後突然放入了口中,清川想攔卻沒攔住

“掌司!”

葉時雨沖他安撫地一笑,而後目光落在了盒子上,

“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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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值正午,崔安久小心地關上了養年殿寢宮的殿門,不由得舒了口氣,近日皇上心煩,早朝也都是匆匆上罷回來,任何人求見都擋在了門外,可崔安久知道皇上是徹夜難眠。

約是實在疲乏了,今日午時皇上總算是睡下,崔安久見以安守在了門外,便極有眼色地將閑雜人等都趕得遠遠的,自己也候在了外殿,讓皇上好好地睡上一覺。

而此刻龍榻之上被褥雖是亂的,人卻未在床上,只聽得斷斷續續的交談聲自寢殿一角傳來。

循聲而去,正是高長風立於墻側,身形雖仍筆直,面上卻有著難掩的疲態,

“究竟如何,說吧。”

“是。”他面前身體微躬之人正是原先符陽府的知府,現下大理寺卿陳翀,只見他憂心忡忡道,“皇上,大理寺目前所查與盧大人所說分毫不差,所有證據於葉公公十分不利。”

高長風眉頭微動,即使想過這個結果,但他仍覺十分心驚,這明顯是針對葉時雨設下的局,一個將各處出路都堵死的局。

而他亦是被困在局中之人。

“皇上,誣告朝廷命官本就是重罪,更何況還是謀逆的大罪,葉公公……恐難保。”

大理寺快馬加鞭趕往泗安郡,一切證據就像呈現好的一般,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調查清楚。

除一人秘密快馬回來報信,其余人還在泗安郡拖延時間,陳翀得信後便立刻秘密覲見,這結果雖未公布,卻也是不容置喙的事實,他所能做的也只是讓皇上比其他人早知道上幾日而已。

“朕知道了。”

再說也是無用,現下確認了證據的指向,應是盡快做打算才是。

自那日朝上突變已過去二十日,而葉時雨入獄後第二日,高長風便得知了他獄中昏迷而顧林家中卻生變離宮,便知道宮中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被滲透。

這股力量或許很微小,以至於他平時完全忽略掉了,卻在猝不及防之時當頭一擊,節節潰敗。

但若說盧元柏一眾是為了自保而陷害葉時雨,那黃錚易又為何會在其中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

他不是沒有試探過黃錚易,可他卻是一副氣憤模樣,一口咬定是葉時雨坑害了他,直言兵器一事是幽肆所查,若不是他親口告知自己又怎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