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某人有幾分相似(第2/2頁)

“沒事,不用,是松鼠。”任啟東說完又發愁,老鼠他逮過,有經驗有方法,可這松鼠呢,離會飛就差一步了。它不停地上躥下跳,任啟東次次撲了個空。

真是個大麻煩。

即使不是老鼠,但松鼠也未必幹凈到哪兒去,可能沒攜帶那麽多病毒,但該掉的毛一根不少。萬一掉到機器裏,混到面包上,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任啟東趴在地上,拿手機打著燈光,在一個昏暗的夾縫堵住了那只松鼠。灰撲撲的毛發與背景融為一體,幾乎蒙混過關,但胸前的幾簇白毛出賣了它。任啟東靜靜地與松鼠對峙,不好強硬施壓鬧出大動靜,容易引起外頭顧客的注意,這對店家大不利。

但也絕不能讓這個隱患繼續躲在這兒,遠的不說,近的,呂星都沒法進去烤面包了,商品不出中午就該售罄了。

強光直直地照射著,松鼠驚嚇地豎起了全身的毛,盯著任啟東的方位,兩只小爪子並在胸前,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硬的不行來軟的,任啟東撕了點面包碎,遞向松鼠,嘴裏不自覺嘬出聲響,逗狗那樣。松鼠不為所動,依舊待在原地,甚至還往後又縮了點,仿佛想把自己陷進墻裏。

任啟東將面包塊放下,又走遠了些,嘬了幾聲示意。等了兩三分鐘,灰色的殘影一閃而過,面包塊消失不見了。任啟東有了耐心,又撕了一小點放在它看得見的地方,一點一點,延伸至一個支起來的倒扣的盆下。小時候他和學校附近的野孩子就這樣抓麻雀玩。

蟬鳴的午後,他蹲在蔭庇處握著繩伺機而動,有時一個下午也逮不到一只,餌被瀟灑地叼走,幸運時能撿幾根鳥毛留作紀念。童年遊戲無法復刻,麻雀搖身一變,從四害躍遷為保護動物了。

松鼠的智商比麻雀低太多了。小家夥轉眼就上鉤了,反倒是任啟東,追憶童年太忘我,愣愣地忘了蓋下盆。松鼠大搖大擺地拿走盆下的誘餌,火速躲回了那個令它心安的角落。沒付出任何代價,只有任啟東受挫。

外邊呂星已經在催了,任啟東加速進程,略過擺陷阱的步驟,搓了搓手,等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松鼠嗅著香氣,一頓一頓地跳出來,任啟東手疾眼快就伸出手去抓。電光石火間,松鼠躲開他的掌風,踏著任啟東的手腕一躍而起,噔噔噔就爬到了任啟東的肩膀上。

任啟東又愣住了。他不敢輕舉妄動,怕驚跑松鼠,好不容易這麽近在咫尺了。松鼠停留在他的左肩,任啟東緩緩擡起右臂,動作很小,但松鼠還是察覺了,瞬間從他的頸後跳到另一邊,玩起了老鷹捉小雞。任啟東惜敗,任由這只松鼠將他的身體當成爬架,戲弄挑釁。

抓捕的動作逐漸暴躁,松鼠也懂得退一步,又跳回到案板台面。只是這次,它不亂跑了,靜靜地與任啟東對視。

松鼠耳朵上蓬著一簇長長的聰明毛,任啟東莫名感覺它通了人性,在以這般安寧的姿態議和。任啟東鬼使神差地對著它說:“你不搗亂,好好待著,我就再給你找點東西吃,如果你答應的話,就應一聲,怎麽樣?”

松鼠沒有吱聲,仍保持著原姿勢立在原地。任啟東也沒那麽異想天開,找了個蛋糕的包裝盒,大個的,又丟了點面包進去,拿著慢慢靠近。

對峙了幾秒,松鼠很乖地跳了進去,捧起食物啃,任啟東松下一口氣,快速蓋上擋板。從視覺效果上來看,一個透明的蛋糕盒倒了過來,兩只大手一上一下壓制著。

任啟東出了後廚,呂星一眼看見又叫了一聲跳開,躲得遠遠的。任啟東將盒子放到櫃台底下,拿東西壓住,說:“是松鼠又不是老鼠,這你也怕啊?”

呂星心有余悸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不懂。”

任啟東拿紙杯接了點自來水,放進盒子裏,才想起來回呂星話:“你被老鼠咬過啊?”

“重點不在咬,在像。”呂星好奇地瞄了一眼,又立馬避開視線,一閃身回了後廚。

任啟東蹲下觀察,松鼠埋頭喝水,小小的舌頭時隱時現,毛茸茸的大尾巴垂了下來,耳朵卻高高豎著,沖天辮似的。任啟東沒見過這麽別致的耳朵毛,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松鼠沒抗拒閃躲,仿佛剛從沙漠裏跑出來,咕咚咕咚喝個不停。看起來也蠻可憐的。

任啟東又放膽去摸腦袋,松鼠擡頭看了任啟東一眼,烏黑的眼珠亮晶晶的,又埋頭喝水。

嚯,這麽一會兒就不怕生了。原以為不好親近,誰知道喂兩口就熟了。從這一點來看,倒和某人有幾分相似。

作者有話說:

是從迪*尼動畫片逃出來的,所以充滿了戲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