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頁)

伊翠不敢開口拒絕,只能等大夫來了給他開了些養生的藥,苦不堪言。

風清月白,涼亭如水。

楚瑾在書房打著哈欠,轉眸盯著香鐘看時間。

估摸著快到亥時,楚晟和張清英才回來。

“可有發現?”楚瑾立刻詢問。

楚晟一時顧不得見禮,坐下來自顧自倒了一杯茶解渴,他放下空茶杯嘆氣:“人是有了,但一時抓不準由頭。”

距離李樹頭七之日只差兩天,因著親友多在外地,李夫人便推後了大殮的時間,昨日才成服,明日開始朝夕哭、奠。

朝夕哭奠時,賓客好友便可到訪。

楚瑾沉吟道:“恰逢明日吊唁,我們再去看看李夫人一家。”他總覺得李夫人有些不對勁。

思及從伊翠那處得的消息,楚瑾暗忖李樹的那些好友要查還得費些力氣,不如雙管齊下。

“這幾天我們兵分兩路查,總算把買藥的人找到了,”張清英眉頭緊鎖道:“雖然藥是他所買,但此人和李樹並沒有交情。”也就無從從殺人動機這裏入手。

“他說將藥弄丟了,張兄去衙門拿了搜捕令,和好幾個衙役搜家也沒能發現藥。”楚晟說得口幹舌燥,心下郁悶煩躁又倒了一杯茶水。

“明日再說吧。”楚瑾嘆口氣。

二人從書房離開後,楚瑾在庭院裏散步,冬風淩冽吹亂烏發,他擡手收緊松開的領口,想著白日裏伊翠所言李樹並不著家的話,有些線索在腦子裏一晃而過。

他仔細沿著這條思路考量,一邊叫淺秋將伊翠叫來。

“少爺,您找我。”伊翠來得匆忙,臉色都紅撲撲的,也不知是不是晚上的藥起了作用。

“嗯,”楚瑾同他一起在院落裏踏月漫步,伊翠也就不說話乖乖跟著:“你對李樹的夫人了解有多少?”

“李夫人?”伊翠努力扣挖著曾與李樹相處的點滴:“李管事極少提他夫人,不過我倒是聽別人說過,李管事當年投來楚家時身無分文,靠著妻子救濟。”

“哦,還有此事?”楚瑾垂眸凝思,一般有些錢的人家女兒家都會送往學堂,倒不知這李夫人娘家如何。

“嗯,”伊翠接著說:“聽說,李管事是和夫人私奔的。”

楚瑾心下一驚,隨即笑道:“這話從哪裏得的?”看不出來還是個喜歡八卦的?

伊翠知楚瑾打趣自己,惶窘撓撓頭:“嗯…平日裏同人說話,就多聽了兩句。”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繼續說吧。”楚瑾淡笑搖頭,繼續悠然閑步。

伊翠跟緊他邊回憶邊說:“他們說李管事和李夫人本是商鋪小姐和賬房先生,本來商鋪小姐有門當戶對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就因為喜歡李管事和家中鬧掰私奔了。”

“為了省錢在城北落個房子,李管事和李夫人也不能總靠著從家裏帶的盤纏過日子,這才上楚府求職。”

“商鋪小姐,想來家中還算寬裕?”楚瑾問。

伊翠點點頭:“從前聽他們說李管事剛上府時就愛說自己老丈人家中富裕,想必小姐也是嬌養。”

嬌養的小姐,又怎麽會不識字。

楚瑾擡眸輕笑出聲,惹得伊翠一臉迷茫。

“好了,更深露重,回去吧,”楚瑾見伊翠臉都凍紅了,又習慣性說上一句:“天冷添衣,免得沾染風寒。”

“嗯,”伊翠笑著點點頭,待楚瑾回到正房才打算退出正院,一回頭被站在暗處的楚瑀嚇了一跳:“楚瑀,你怎麽在這?”

楚瑀擡眼直勾勾地看著伊翠,讓他一陣不適,他放松口吻問道:“你怎麽在這裏啊,晚上冷快回去吧。”

楚瑀收回視線搖搖頭:“我就住在這。”

就住在正院?伊翠無意識捏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又重新溫和笑道:“那我先走了,今夜少爺叫我多穿些,別著涼,我也不想生病讓他擔心。”

“嗯。”楚瑀垂眸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翌日日頭不錯,在冬季也能稱一句晴好,楚瑾和楚晟挑著穿了兩件黑色長袍前往李樹家吊唁。

來來往往的人不算多,都面有悲色,倒是憋紅了眼睛眼淚掉不下幾顆。

楚瑾看得乏味,吊唁過李樹後便和楚晟出來碰上了李夫人,她穿著一身白衣眼底青黑一副憔悴至極的模樣。

“少爺,晟爺。”李夫人沖著楚瑾斂衽一禮,因著夫家做差,李夫人這句少爺道也沒差錯。

“夫人節哀,”楚瑾托著李夫人的手將她扶起,安撫道:“人死不能復生,生人更應自珍。”

“聽說夫人有意將李叔效仿高僧火葬?”

李夫人不動聲色抽回手道:“當家信佛愛經,從前就說身後想這樣辦,我還在和親戚們商量罷。”

正說時,一老婦人礙手礙腳從靈堂走出來湊到李夫人身邊:“金花啊,我侄子李樹給你留了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