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他不甘示弱,露出兩只巨大的鳳翅,一下子就將那老鷹扇的不見蹤影。

他緩慢收回翅膀,化作人形,悠悠落到那個被老鷹打傷的修士面前。

修士面目俱是鮮血,五官不甚清楚,一身紫袍也早已被嫣紅染透,但是他仍然握緊手賬的長劍,即使處在快要昏死的狀態,還保持著戰鬥的姿態。

司瀾暗暗在心裏道了聲可惜,若這人不是個修士,那他一定會將他收歸魔界。

他從儲物袋掏出一枚丹果給他吃,便沒有再管他。

直到數日後,鷹妖過來復仇,以人類兒童為誘餌,騙司瀾進陷阱,司瀾差點著道時,一道紫氣從東而來,劈開了陷阱。

他轉過身,看見紫袍玉帶修士從天而降。

修士面目俊美,神情冷淡,雖不是神祗卻勝似神祗。

司瀾看了一眼修士,猜出他就是那晚被鷹妖打傷的修士。所以許邑曾經說他是樓玉的救命恩人,並不妥當,因為樓玉也曾救過他。

他們二人,無謂誰是誰的恩人。

他知曉人類害怕、厭惡魔族,尤其是嫉惡如仇的修士們,所以當他和樓玉共同擊殺鷹妖後,已經做好要跟樓玉再打一架的準備。

結果,樓玉卻扔了一個仙果給他。

那仙果是白龍山翠萸樹百年才結出的果子,一枚能增長二十年的靈力。

他不解的看向樓玉,樓玉淡淡道,“還你的果子。”

轉過身離開時,樓玉又淡淡道,“那晚,謝謝你。”

司瀾捏著果子,半晌,彎唇笑了下。

這還是第三任妻子離世後,他第一次笑起來。

之後的一段歲月裏,他在人間捉不聽話的魔物時,總是能遇到這位修士,也算是間接見證了這位修士從金丹期到渡劫期的轉變。

無形之中,兩人也成了好友。

雖然有些時候司瀾和他會因為閉關修煉,而多年見不到一面,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們的友情一直沒有斷過。

可如今樓玉突然死了,死得慘烈古怪,悄無聲息。

而滑稽的是,明日他還要去喝樓玉的喜酒!

想到這,司瀾忍不住攥緊手指,視線兇狠的盯著眼前那株龐大詭異的螣英。

它此刻像一只野獸,盤在玄靈山上,於夜風中張牙舞爪,囂張的不行。那模樣仿佛在挑釁司瀾,告訴司瀾,是它做的,與它脫不了幹系。

他忍不住抽出玄心鞭,想要教訓這個鬼東西,然而在抽向螣英時,衣袖忽然被人扯住。

他轉過頭,看見是小白龍在用兩個爪子扒拉他。

它雖然沒有說什麽,可赤金色的瞳仁充滿擔憂,兩只前爪拽著司瀾的衣袖不松,朝他搖了搖頭。

現在敵在暗,我在明,不宜打草驚蛇。

司瀾唇角動了動,似乎想要和小白龍說什麽,可又覺得喉嚨一片酸澀,說不出來話。

他緩緩闔上眼睛,再一睜開眼,眸中烈火消散,已是一片冷靜。

他收回玄心鞭,鞭子如同藤蔓,沿著他的右臂袖子蜿蜒而上,瞬間化作衣服上的刺繡。

他抱住小白龍,伏在小白龍的耳邊,深深呼口氣。

他是該要冷靜。

現在根本不知道背後的人有多強大,也不知道背後的人目的是什麽,如果就這麽貿然打草驚蛇,只會讓局面變得更加糟糕。

寒風一股股吹來,將他的怒不可遏吹散許多,他平復完心情後,才回到廂房。

昨日捉住的那只魅蛇,還躺在角落裏,神情懨懨。

司瀾施法松開魅蛇,治好它身上的外傷,“我今日見到你們的蛇母了,你回去告訴族人,她目前沒有事。”

說完話,司瀾吹滅油燈,合衣而寢。

魅蛇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身形噌的一下消失在門外。

黑暗中,司瀾脊背慢慢佝起,仿佛這樣能緩解幾分心中的難受。

小白龍則盤著尾巴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他。

它起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後面從他的反應中,隱約猜到什麽了。

可憐的魔尊。

他的那位修士朋友現在只是一具靠著邪術支撐的傀儡了。

不過,它剛剛從那具傀儡中,隱約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煞氣,懷疑操控這具傀儡的人,跟當初破壞它渡劫的人是同一個。

那這人朝它下手就算了,如今朝魔尊的朋友下手是為了什麽?

難道最終也是為了引到魔尊身上?

想到這,小白龍沉著金眸,神情凝重。

司瀾沒多久便陷入到睡夢中去,迷迷糊糊時聽到詭異的嘶嘶聲響起,鼻翼裏充斥著濃郁的腥味。

他睜開眼睛,突然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座幽暗的地牢中,周身像是有只看不見的怪獸圍繞著,緊緊貼著他的皮膚,濃烈的腥臭味如影隨形,但他什麽也看不到,只有滴滴答答的水聲,在耳畔有節奏的響起。

他突然覺得後背發涼,寒意沿著脊椎騰騰而起,倉皇轉過身,看到一只巨大的蛇頭憑空出現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