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4/5頁)

肖雨西捂住耳朵委屈道:“可是鹿予安也打了我!”

鹿予安立刻否認道:“我沒有。”

肖雨西掀開自己痛的要死的手臂,然而上面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肖雨西爸爸更加生氣,壓著肖雨西給鹿予安道歉。

眼看一場鬧劇就要結束。

英語老師隱隱也看出莫因雪來頭並不小,也沒有打算繼續追究,剛剛松一口氣,這口氣還沒有放下。

就聽見莫因雪朝鹿予安問道:“現在你告訴我,為什麽你們兩個會在這裏罰站?”

“不就是因為破校徽嘛。”毛栗子頭忍不住抱怨。

“校徽?”莫因雪眉頭微皺,“就因為這個,上課時間讓你們站在外面?”

英語老師卻道:“佩戴校徽是學校的規定。”

莫因雪斜睥一眼,從教室外面墻邊的宣傳架上,抽出一本巴掌大小的小冊子,正是靜安中學的《學生管理手冊》,他將手冊遞給英語老師:“那你可以告訴我,要求學生佩戴校徽是學校規定的哪一條?”

英語老師頓時臉漲的通紅,也不知該不該接過這本《學生管理手冊》。

莫因雪卻繼續道:“或者哪一條規定,說明學生沒有佩戴校徽需要在教室外罰站?”

雖然已經放學,但是有一部分住校的同學會在教室上晚自習。教室裏做著自己事情學生們,已經擡起頭,看著這邊動靜,傳來竊竊私語。

“安靜!”那聽不清的低聲絮語仿佛每一句都是在議論他,英語老師又羞又惱朝教室裏下吼了一句,神色陰沉的說:“莫先生,你這是對我教學生的方式不滿?”

“對,我是對你教導學生的方式不認同。”莫因雪淡淡道,“並且合理懷疑你身為一名老師的能力。”

而這時從辦公室的班主任鐘老師走了出來,身為副校長的她已經將這邊發生的事情都聽在耳朵裏,她先和莫因雪抱歉道:“抱歉,莫先生。我對李老師之前的行為很抱歉。我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答復。”

她其實對英語老師上課的方式也非常不滿,對他對學生的偏頗和體罰也早有耳聞。

這一次有學生家長有意見,她也準備借著這件事,將班級中的英語老師換掉。

*

回去的一路上,莫因雪和鹿予安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直到到了家。

莫因雪轉頭,朝鹿予安說:“你知錯了嗎?”

鹿予安一愣。

莫因雪眼神中一絲溫柔閃過,將鹿予安愣愣的,嘆口氣說:“把手伸出來。”

鹿予安藏在身後一路的手更往後縮了縮。

莫因雪卻將握住他的手腕,強硬卻克制著力道,翻了起來。

鹿予安手腕內側,赫然紅腫了一大塊,是和肖雨西打架時,被肖雨西掙紮著推到墻角碰到的。

他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無論是發生什麽事,你都不應該動手。”

“君子不立於危墻之下。”莫因雪松開了手,看著鹿予安受傷的手,“你的手以後是要拿畫筆的。這是小傷,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意外——哪怕只有一次,你該怎麽辦呢?”

他在藝術界許多年,見過太多有天賦而揮霍天賦不自知的天才的。他不想讓鹿予安也走上這一條路。

在他近乎苛刻的眼光裏,他篤定鹿予安可以走的比別人更遠,更高。

莫因雪沒有說的是,他是從飛機場趕回來的,將航班改簽後,他必須連夜做飛機,並且休息不到一個小時就要趕去會場。

鹿予安搖搖頭,抿著嘴不說話,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眼神黯淡。

這句話李老頭也和他說過。

而他也沒有做到,前世他的手受傷,雖然努力復健,可只能恢復一半的功能,再也恢復不到之前的筆觸。

莫因雪將冰格中的冰塊導入密封袋中,示意對面鹿予安坐在對面,將冰袋放在鹿予安手腕上冷敷:“按照師門的規矩——”

說道這句話,莫因雪微妙的停了停,就連將冰袋按在鹿予安手臂上的動作都頓了頓,他突然意識到,鹿予安應該是他的小師叔。

但他很快調整好語氣,繼續說:

“等你手好了之後,罰你回去將芥子園畫譜畫一遍,行不行?”

《芥子園畫譜》是每個學畫之人必臨摹的一本畫譜,大概是李叔公知道自己時間並不多,想要教的東西太多,對予安的教導多是揚其長處,基礎有所不穩固。

臨摹畫冊對予安來說更合適。

鹿予安點點頭,冰袋敷在他受傷的手臂上,冰冷很好的緩解他的疼痛,他擡頭看了看莫因雪,心裏卻有些說不出滋味。

他似乎也讓莫因雪失望了,他低聲說:“對不起,是我麻煩你了。”

“麻煩,不你沒有麻煩我。”莫因雪卻道,他本想讓語氣更在鄭重一些,但他清楚看到鹿予安眼中的黯淡,再也沒有辦法用嚴厲的語氣,“你沒有做錯。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