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海盜末日？

戴琳的座艦海上王權號在統帥著聯盟海軍全軍壓上。

作為打了一輩子仗的海軍上將，他統帥的艦隊全軍出擊肯定不是一股腦的全部送上去，那樣別說設定火力覆蓋區了，就連艦隊都無法完全展開。

此時艦隊的出擊是分階段的，每行駛過幾海裏便會有特定規格的戰艦按照戴琳的要求在兩翼分散進入炮擊位。

被分為炮艇的火力型戰艦最先散開。

在沖鋒型戰艦繼續向前壓制的同時進入T字型的炮擊位，再向前便是三等戰艦之下，機動性最強的沖鋒艦向戰場兩翼遊弋，就如陸戰中負責沖亂陣型和銜尾追殺的遊騎兵。

它們是大海上的狼群，只要前鋒重型戰艦分割開海盜戰場，這些小型戰艦就可以開啟恐怖的自由狩獵。

而以海上王權號為首的攻堅型戰艦在加速，它們要沖入海盜的火力覆蓋區，然後開始第一輪炮擊。

如此交替掩護，便可以在海面上形成持久壓制的大型方陣。

就如用戰艦組成節點的獵食蛛網，只要對手落入網中就別想輕易逃離，只能迎來被無情絞殺的命運。

戴琳·普羅德摩爾就是這張致命蛛網中心的獵食者。

他不斷的計算著雙方距離和方位，不斷的向傳令兵傳達命令。

光是上將身邊負責傳達不同命令的傳令兵就有四個，他們分別負責旗語、侏儒電台和各艦信息交互等等職責。

海戰和陸戰不同，海戰是優雅的。

在步兵灰頭土臉的跟隨著騎士在戰場狂奔的時候，海軍船長甚至可以端著一杯紅茶，慢悠悠的觀測火炮齊射的炮彈落點。

一場海戰往往要持續大半天甚至好幾天，這種效率放在陸軍看來實在太過邋遢，但這就是這片大海的規則。

海洋的戰場是陸地的數倍，這無盡之海上自有一套勝負體系。

不過，在戴琳的指揮下，優雅的海戰也變的極具攻擊性，他仿佛有種能將所有人團結成一體的能力和氣勢，一旦他來到這片大海，所有人都會無條件的服從他的指揮。

這是一種難得的天賦。

如果說艾薩拉女皇的氣勢來自於天生貴胄的天命之主，那麽戴琳的氣勢就來自於普羅德摩爾家族被大海祝福的傳統與戎馬一生的塑造。

遺憾的是，他此時的對手也有同樣的能力。

在不斷向前鋪開陣型，如一把堅不可摧的大海利刃一樣積蓄著氣勢的海軍對面，各個派系的海盜們也在嘈雜呼喊著讓自己各自的海盜船進入預定作戰區域。

相比軍艦上那些整齊劃一的呐喊，那些海軍健兒們堅定冷酷充滿了紀律性的壓迫，布萊克麾下的海盜們多少顯得有些“業余”。

他們嚎叫著，朝著天空大罵，朝著大海啐出口水，又揮舞著皮鞭或者用破爛靴子猛踹那些嚇得要死的新人和膽小鬼。

他們呵斥著各自的下屬將艦炮推出，將船帆升起。

他們將最後的朗姆酒搬上甲板，慷慨的分給每一個敢在這時候登上船只的海盜勇士。

他們用美酒麻痹自己的恐懼，用怒吼代替自己的軟弱。

他們一個個在布萊克的帶領下也從海岸出發，以一種混亂卻又生機勃勃，萬物競發的姿態嚎叫著追隨自己的王。

他們知道自己在各地的壞名聲，無數人在咒罵他們。

他們也知道自己的船和自己的人相比訓練嚴肅的海軍們不值一提。

在無盡之海上的絕大部分時候，他們都被海軍們追的到處跑，為了一袋金子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將刀插入同胞的後背。

信任對於海盜們來說是一種奢侈品。

反而，這一刻，不管是不死艦隊的嫡系，還是那些稀裏糊塗被卷入這一戰的海盜小派系們，除了那些提前逃跑的膽小鬼之外，最少在這一刻，他們將自己最寶貴的信任無條件的交給了那個駕馭著幽靈船帶著他們撲向不可一世的戴琳·普羅德摩爾的年輕男人。

那個叫布萊克·肖的男人。

那個和戴琳擁有同樣的姓氏，甚至連外表都越來越像的男人。

他是海盜雜碎們中能誕生的最傳奇的混蛋。

他是這個世界最低賤職業裏能升騰出的最耀眼的星，他甚至能帶著一位海盜神與他一起奔赴這最後一戰。

這大概就是布萊克迥異於戴琳的氣勢。

盡管布萊克一向以吊兒郎當，非正非邪的不正經形象聞名於世界各地，但只看他此時聚集起的海盜勢力便知道，這家夥也有如和戴琳一樣可以團結所有人的天賦。

不過海盜卻將這種能力以一種更黑暗的方式呈現出現。

簡單點說，如果戴琳是聯軍海軍的啟明星，那麽布萊克就是邪惡海盜們的救世主，這對父子之間所有的恩怨糾葛，都會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徹底宣告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