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五通廟

靜室外面,陳挽道徒面色焦急的等候著,他剛剛再一次將五通山那邊送來的請柬內容傳達進了靜室當中。

自從許道閉關之後,許道在酒席上的舉動,立刻就擴散得滿城道人皆知,這讓陳挽道徒又驚又憂。

此人原本還以為許道讓他出城避禍是在考驗他,沒想到許道犯下的事情當真不小。

更讓陳挽驚懼的是,翌日,五通山那邊就有請柬送來過來,邀請許道上山一敘,符店周圍也時不時有陌生面孔逗留,明顯是被人給盯上了。

“老爺膽子也忒大了,居然連那蕩妖使都一錘子給砸死了,眼下五通道士相邀,不知該作何處置啊……”

陳挽道徒在後院踱步走來走去,即便最近符店的生意大漲,財源廣進,也無法抹去他心中的不安。

唯一讓他有所安慰的,是道士們沒有動粗,陳挽道徒因此心中暗想:“可能老爺真的才是蕩妖使,先隱姓埋名至此,必有他自己的考量。”

略微振奮心神,陳挽道徒見靜室方面無甚動靜,就準備再次離去。

但是當他剛剛踏出步子時,靜室的出入口就傳來一陣哢的聲音,絲絲白色的霧氣從中泄出,翻滾湧動,宛如在後院當中綻開了一朵碩大白花。

腳步聲輕響,有兩道人影從霧氣當中走出,正是許道和蘇玖兩人。

許道修身長立,身著灰色道袍,樣式尋常簡陋,但是顧盼神飛,唇紅齒白,腰間還掛掛著一柄精致的玄鐵金瓜小錘子。

陳挽道徒回過身,臉色微滯,還是許道率先拱手呼到:“陳掌櫃,幾日未見,別來無恙。”

他笑吟吟的站著,儀態從容,見之令人忘俗。

陳挽道徒從驚愕當中回過神來,隨即就是大喜:“老爺你出關了!”

“正是。”許道往他走來,隨意的點頭回答,並一招手,說:“請柬原件呢?拿給貧道看看。”

“是是,在這。”陳挽道徒忙不叠的從腰間儲物袋中取出一方燙金的血紅帖子。

閉關這幾日一來,為了防備宵小以及舍詔道士們的窺視,許道徹底的隔絕了內外,陳挽道徒每每傳信,都是用普通的書信謄寫一遍,然後方能傳遞進密室當中。

許道接過舍詔道士們送過來的請柬,略一觸摸,便在上面發現了幾絲詭異的真氣,他心中判斷到:“築基法力,果真是那幾個道士發出的請柬。”

辨認真假之後,許道一打開,不等他閱讀,請柬上面的字跡就突地就化作一團黑霧,猛地往許道撲來,作鬼哭狀態。

啊啊啊啊啊!

淒厲聲音響起,令旁邊的陳挽道徒耳朵都發鳴,一時處於失聰當中,臉色發白。

但一聲冷哼響起,許道持著請柬,並無動作,身上的靈光就紛紛湧起,將黑霧擋在了外面。

“果真有詐,居心不良。”

此黑氣不是其他,赫然是絲絲詭異的真氣,並且當中還夾了煞氣,能夠震懾人的心神,擾亂人的法力,非是尋常道徒能夠抵擋的。

僅僅這一封請柬,若是一時不察,就能重傷、甚至取掉一個後期道徒的性命。

許道面上雖是不甚在意請柬上的小手腳,但他內心實則是一凜,能用煞氣者,乃是築基中期——凝煞境界的道士。

而他現在雖然已經肉身築基,卻只不過是築基前期——立根境界,兩者間一個境界之差,便是幾十年的法力差距。

“不知那五個舍詔道士當中,凝煞道士有幾個,築基後期煉罡境界的道士又有沒有……”

略微思忖幾下,許道的心情低沉下來。

好在他並非沒有見識過舍詔道士們的手段,依據這群道士在舍詔龍宮當中的表現,他現在既是肉身築基,又有築基法器在手,脫身保命應是不難。

更加重要的是,許道現在也另有九分的底氣假扮成江州蕩妖使。

這幾日一來,他雖然沒能從雷亮嘯的口中逼問出洱海道宮的築基道法,但是也旁敲側擊的,從對方口中得知了不少次要消息。

其中就有關於吳國朝廷的一些情況,以及此人為何會被委派來江州城。

原來西南地界不知為何的緣故,在吳國朝廷那邊一直不受重視,或者說蕩妖司和洱海道宮都有意無意的忽略著西南方向,近似於一塊飛地。

雷亮嘯出使江州城,已經是吳國朝廷近年來對江州城最大的一次幹預,往年朝廷雖有處置,但是一直都有著忌諱,僅僅是從凡俗入手罷了。

而為了保證雷亮嘯的出使順利和安全,蕩妖司方面給了雷亮嘯極大的權柄,甚至為了防止被截殺,還替雷亮嘯遮掩消息、面容、路線等,僅僅告知了江城方面大略,以作為接頭之用。

其余種種,則都由雷亮嘯自行決斷,事不必急,年限也未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