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重逢刀客

許道眉頭微皺,他仔細看過去,發現並未看錯了。

監工的鼠人當中,確實有一人身上的氣息讓他十分眼熟,不是其他,正是他門下沙姓刀客身上的氣息。

刀客從許道的手中得傳了一門煉皮武功,其身上的妖血也是他親自換上的,許道自然是不會認錯。

心中略微計較,許道一時欣喜起來,是為刀客沒有身死,僅僅是身陷在道士的手下而高興。

“不知老沙究竟是如何變成了老鼠模樣,是類似於采生割折的手段,還是障眼法術……”

他又暗中瞥眼望過去,發現刀客身上的鼠毛和其他人不一樣,並非是黑毛,而是黑中帶黃的毛發。

須知刀客在被他種下妖狗血脈之後,頭發就逐漸演變成了黃色,身似黃狗,其鼠毛發黃,應是一身狗皮並沒有被人給扒掉。

“當是障眼法之類的手段,並非是將這群人變成了鼠妖,只是施展法術的人手段過於高明,我竟然察覺不出端倪。”

想到這裏,許道心中一凜。

先是請柬上面有煞氣,後是化人為畜的手段,這幾個舍詔道士當中有能人存在,他決不能小瞧。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築基後期——煉罡境界的道士。”許道暗皺眉頭。

話說此前在龍宮當中時,幾個舍詔道士間還是一副各自為陣,不怎麽服從對方的模樣。

僅僅一年時間過去,五個道士之間居然就已經分出了尊卑,還立了大哥。

許道擡頭看著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蛤蟆道士和壁虎道士。

兩個道士的精神頭十足,元氣飽滿,讓他判斷到:“這群家夥肯定是得到了大好處。”

只是一時之間,許道也想不清楚有什麽大好處能夠被幾個舍詔道士獲得。

對方豢養了幾百年的蜃蛟屍體,除去被他以蚍蜉蟲群取用部分之後,剩下的全都毀在了陣法的自爆當中。

許道思忖著,一個想法逐漸清晰,正當他要推敲時,耳旁突有人叫到:“雷使者何故一人喝悶酒,你可是東道主!”

是蛤蟆道士舉著酒杯在喚他,許道當即就從思索當中回過神來,也舉著酒杯,口中呼到:“飲勝!”

按捺住想法,在他刻意的招待之下,以及其他的道徒也在捧場,酒桌上的氣氛熱烈極樂,遠比在五通廟要好。

兩個道士口齒不停,一場酒宴從白天吃到傍晚,從傍晚吃到天色將明。等到東方既白,它們才總算是停下了筷箸,吃撐了。

一番酒席下來,所花費的錢糧也是不少,足住用了兩萬多符錢,管府庫的供奉心都在滴血。

得虧這些符錢不是許道出的,而是從蕩妖東堂的府庫當中取出來,花的是公家的,而不是他自己的,他倒也不心疼。

畢竟吃吃喝喝的,不少東西也進了他的肚子。

而這時按理說,兩個道士也該返回五通廟了,可它倆卻互相傳音到:

“可是吃飽了?”

“甚飽甚飽!”

“嘁!沒出息的東西。如此下山祭五臟廟的機會可是難得,就算不為口舌著想,也得為雷使者著想!錯過了這一茬,下一次可就不知何時才能再讓這廝放血。”

原來因為許道“痛下血本”、招待的太好,竟然讓兩個道士生出了流連忘返的心思,想要狠狠的坑許道一波。

它倆暗地裏嘀咕一陣子之後,都不準備立刻離去,打算再廝混個幾日,最好是趁此機會將蕩妖堂當中的錢糧全都虧空掉,統統化作它們的法力。

“嗝!”蛤蟆道士打了個飽嗝,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周圍人瞧見它朝許道拱手,以為這廝是要告辭離去,可是它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身子便轟然倒在地上,頓時鼾聲如雷,睡著了!

噼裏啪啦,酒桌碗盤被掀翻一大堆,周圍人驚呼不已,就連許道也是一時怔住。

眾人又聽見那壁虎道士也是醉醺醺的嚷嚷大呼:“快、快!給蛤道長收拾一間屋子,讓道長歇息會兒。”

它自己也是捂著臂膀,罵罵咧咧到:“一並給某也騰間,容某養養身子,現在可沒有力氣一路提著這廝回去。”

“這、這……”東堂的道徒們聽見,他們看著杯盤狼藉、靈果靈核掉落一地的現場,又看看兩個道士,目中畏懼,於是都將目光投向了許道。

而許道瞧著場面,立刻就懂得兩個道士是何居心,他啞然失笑起來,心道:“這倆畜生,好生沒臉皮。”

但他也沒有啥理由送對方走,畢竟一個裝醉,已經“不省人事”,一個賣弄自己的傷勢,讓許道無法出口逐客。

而且對方暫時不走,也合了許道的心思。

他不由的瞥向四周鼠人當中的那只黃毛鼠人,“正好借此機會,暗中探探那五通廟的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