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金丹成(下)(第2/3頁)

而且別忘了,他投入血月之中,其實也存了反過來將血月仙術重新封印鎮壓的想法。

諸多念頭在許道的心中跳動,他或是猶豫、或是遲疑、或是凜然、或是後怕……但最終一咬牙:

“既然金竿不可煉化,諸多外物不可用,那麽便只能靠我之肉身、陰神,去凝虛為實,凝結符箓之軀殼!如此或許所得真符的品質,還會更加精粹一些。”

“此刻只有化假為真,方才有一搏之力!”

念頭落下,許道沒有再遲疑,他的意識收縮於符箓假丹之中,不再向四周和內天地中索求靈材,反而將符箓假丹事先吞下的東西,進行一遍又一遍的梳理,但凡不甚精粹的,都被他從符箓假丹之中排開。

此個過程,就好似鐵器的淬煉,一次次的將內裏的雜質拋開。

在過程當中,血月仙術依舊在源源不斷的釋放威能,讓許道發覺自己往外逃竄的速度,竟然還比不上仙術威能增長的速度。

他索性就暫留在了原地,不再費力氣的往外鉆,而是借著金竿的庇護,全心全意的化假為真,凝結屬於自己的真丹。

上下紅光之中,許道徹底的沉下了心神,其意識隨同金竿,在肉球之中浮浮沉沉。

在偌大的血色肉球內部。

許道和血色殘月,兩者一金燦燦、一殷紅,分別各懸在一側,恍若日月相對、日月同輝一般。

進入肉球之中的血月,也像是有了意識般。

它所散發出的月華不再擴散到外界,而是主要的散在肉球內部,消化所得。

而它最主要的消化目標,赫然就是許道和他寄身的金竿。

只是金竿堅韌,即便血月再怎麽催動法力,金竿都沒有半點要融化的跡象。而並且在金竿的庇護下,血月對許道的影響也是不足。

甚至許道還開始主動的借用血月之力,將其當做成了熔爐一般,輔助自己淬煉假丹,剔除雜志。

……

在外界。

尤冰和莊不凡發現龐大的肉球停止吸食血肉之後,面上也是又喜又驚,喜的是他們猜測這定然是許道的功勞,驚的則是兩人依舊不知許道的現狀如何。

尤冰望著滿布瘡痍,殘破不堪的白骨城,面上的悔恨之色更重:

“尤冰啊尤冰,枉你結成上品金丹,竟然還是淪落到了如此地步。修道之人偉力歸於自身,既然賊人強勁,就應當及時的避其鋒芒,等待他日再說。”

她自責起自己沒有當機立斷,未讓許道等人帶著火種退去,否則的話,許道現在也不至於生死不知。

“觀主!”

尤冰的身旁響起呼聲,而且不只是一聲,是一片又一片。她一扭頭,便瞧見了四周幸存的道人、道士們欣喜若狂的表情。

白骨城中的數千萬凡人,十成存活了八九成,而城中的近百道士、數千道徒、數萬道童,則是十去其六,折損大半,傷筋動骨,但好在道脈並未被徹底摧毀。

而且除卻一開始用自己人打頭陣之外,後來的鬥法,尤冰和莊不凡都選擇了保留核心子弟,而讓不甚親附的其他島嶼道人去死。

因此白骨島的道脈雖然殘破,但是根基尚在,而且更為凝聚了不少。其幾十年中來者不拒,廣收人才的冗雜弊端被一掃而空。

但是望著龐大的白骨冰城,感應著城中尚存的凡人們,尤冰的臉色更是蒼白。

對於其余人而言,人在城在,白骨島算是度過這一次危機了。但是對於她而言,她所真正在意的人卻還面臨著生死考驗。

莊不凡站在尤冰的身側,也正面色復雜的盯著白骨島和島嶼上空的肉球看,其一語不發的,沉默的在心中為許道祈禱:

“許兄許兄,說好的是莊某來斷後,緣何變成了你來。”

暗嘆著,莊不凡一並想到自己早就沒了肉身,道途無望,魂魄也就剩幾年好活,而許道的道行卻是精深,更有丹成上品的潛力,其朝氣而蓬勃,如今卻是生死不知……這讓莊不凡心中的嘆息感更甚。

和尤冰一樣,四周也有人在高呼他的名號:“劍師!劍師!”

聽見這些話,莊不凡生出了愧不敢當的情緒。

但就在這時,他突地聽見耳邊傳來清冷的聲音:

“此刻動亂剛停,賊人退去,正是離島出海的大好時機,還請莊道友振作精神,收拾了城中的財物,帶著余下的弟子盡快離去。”

莊不凡聞言扭頭,發現是尤冰在冷靜的言語:

“西海金丹雖然退去,但是它們尚可再來。血月邪術雖然停止,卻並不知何時就會再作。白骨島大戰連連,雖然地處偏遠,但血水滔天,附近之兇獸也可能被引來……”

一番有條理的話從尤冰口中說出,她眯眼看向莊不凡:“莊師明白了麽,你我現在時間緊迫,不可耽擱,當速速護著余下道脈,先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