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針不疼
姚辭身體一僵,轉過身去,而浴室的門哢噠一響,緩緩閉合,將厲以行的身影隔絕在了外面。
他擡起袖口,上面已經沾上了淡淡的琥珀木味道,想必就是從厲以行那件外套上惹來的所謂信息素。
姚辭初見厲以行時找的那個過敏理由是情急之下的產物,他當時只聞到對方身上香,還當是什麽洗衣液味道,過後雖然意識到自己進入了ABO世界,但對於腺體、標記、信息素種種設定依舊不曾有什麽實感,一直以為自己僅僅是在演戲,並未想到有一天,他會自己推翻自己的謊言。
忽然一聲輕響從他口袋中響起,姚辭垂下頭,從衣兜裏拿出兩支通訊器,其中屬於他本來身份的那一支屏幕是亮的,顯示有一條新簡訊來自李拜添。
“二少你怎麽樣我聽說你在外面發情了”。
標點符號都沒有,看得出對方的焦急。
發情。
姚辭默念了一遍這兩個字,他今天確實是像動物一樣發情,沒有尊嚴,控制不了自己,甚至就連現在,只靠自己還是沒有完全得到紓解。
這時候的他不是演員姚辭,而是一個真正的、脆弱的Omega姚辭。
“我沒事。”他給李拜添回了過去。
姚辭脫下衣服,將衣兜中的測試紙拿出來放在了洗手台上,然後脫掉拖鞋,踩進浴缸將花灑調熱,仔仔細細地洗幹凈身上的液體,他能聞到自己也有一種特殊的味道,水生調,有植物的香氣,此刻被繚繞在溫熱的水中,像是有藤蔓攀援而上,枝頭過處便有茉莉隨之開放。
浴室中沒有換洗衣物,姚辭洗完之後便取了上回放進來的浴袍披上,隨手抻緊了腰帶。
柔軟的毛巾質地吸幹他身上的水分,他擦了擦頭發,開了浴室的門。
厲以行坐在沙發上,一條腿疊在另一條腿上面,面前的矮桌上放了一支注射器和一盒用玻璃管密封的溶液,旁邊還有一瓶酒精棉。
聽見浴室方向傳來的響動,厲以行擡起頭,視線自然而然地從姚辭白皙透粉的腳踝與小腿上移,直到對上他的目光。
“剛才一位段教授送過來的,”厲以行將下巴朝桌上的東西送了送,“說是他配的強力抑制劑,注射之後可以馬上起效,這個發情期你都不會再難受。”
其實姚辭記得他在房間的某個櫃子裏翻到過這種叫抑制劑的玩意兒,是瓶噴霧,關於ABO的設定他記得不是那麽面面俱到,不知道抑制劑是抑制什麽的,出於謹慎,他往墻角的盆栽上噴了兩下,然後就看著一朵小花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
……眾所周知,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
姚辭的手顫了顫,非常禮貌地將這瓶叫抑制劑的噴霧送進了櫃子的最深處。
此刻聽厲以行又提起這東西,姚辭盯著那根閃著寒光的針頭,內心不由自主哆嗦了兩下。
他咽了一口口水,真心實意地問:“要是給我打出毛病怎麽辦。”
“那你可以去向制作者追究責任。”厲以行說。
姚辭遲疑道:“如果直接給我搞死了呢。”
“死了?”厲以行重復一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你就從人證變成物證了。”
姚辭不說話了,反倒是厲以行端詳了他一番,悠悠地問:“怎麽又不相信人家了,不是還想下春藥麽。”
“……那是誤會。”姚辭說。
他注意到厲以行的腿上放著那件外套,上面還殘留著對方信息素富有侵略性的味道,勾得他又有些腿軟。
算了,不就是打針麽……不過該說不說,他有那麽點兒,怕疼。
姚辭坐下來,視死如歸地拿起一管抑制劑,去掰玻璃瓶上部的曲頸,手背上可以看見些微凸起的青色靜脈。
突然厲以行問他:“你很怕疼?”
姚辭咬著牙說不怕。
小少爺這話配上他的神態顯得沒有太多說服力,厲以行帶著點好笑建議道:“可以去醫療中心找一個打針不疼的護士。”
姚辭當真了,問他哪個護士打針不疼。
厲以行眉毛一挑:“我也不知道,你可以試試。”
姚辭:“……”
厲以行看了他一眼,說:“我來吧。”
姚辭愣了愣,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從他手中接過小玻璃瓶,將裏面的抑制劑灌進了注射器。
“你、你輕點兒。”姚辭小聲說。
厲以行沒接話,只道:“把袖子撩上去。”
浴袍品質優良,寬厚柔軟,最多向上卷至手肘位置,姚辭試了幾次都沒辦法露出平常打針的那個部位,猶豫片刻,伸手把腰帶扯散了。
他身材纖細,剛一解開腰帶,浴袍便順著肩頭滑下來,露出一片動人的柔軟白皙。
姚辭是專門的戲劇學院畢業,聲台行表修得一個不差,做什麽動作都比一般人好看,他低著頭抽出胳膊,像拖著一條不存在的水袖,溫柔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