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太傅的鈴鐺(第2/3頁)

“單維意”以一種極致的溫馴面對他,即便是被扼住咽喉,依舊保持最大限度的溫柔微笑。

看著這張和單維意幾乎一樣的臉,沈逾的心全無歡喜,只剩憤恨。他將這樣的憤恨宣泄到眼前的仿生人上。

他把這個“人”當成一個發泄的玩偶。他拿起刀、槍,或是隨手抄起的一個花瓶一張椅子,甚至只是空著手,就往這個仿生人身上招呼。

他不留情面地虐待這個和單維意長得一樣的“人”,從中獲取一種詭異的滿足。然而,這種滿足感稍縱即逝,很快就會消失,而後他的心裏就會缺掉更大的一塊空隙。

仿生人很少有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所以,沈逾得以一次又一次地“殺害”他。

第二天經過修補,他又能完好如新地出現在沈逾面前,供沈逾再次虐殺。

沈逾卻並不能真的宣泄出情緒。

他越來越痛苦。

就像他在謀殺“單維意”的時候,也在一次次地虐殺自己。

殘酷的,痛苦的,卻又滿足的。

直到沈逾收到了一個包裹。

這個包裹上的信息顯示此物來自奚之桐實驗室。

沈逾卻相信,這個物件應該是來自單維意的。

這個毫無由來的猜測讓他對此物如獲至寶。

他把包裹抱到竹屋裏,放在單維意從前睡過的美人榻上,輕柔地拆開,如同在溫柔的月夜解開情人的衣裳一樣。

層層拆開之後,只見裏頭放著的是一件長款風衣。

沈逾把風衣抖開,發現這衣服完全是按照沈逾的尺寸做的,仿佛是量身定做一般——這個認識好像流水一樣滋潤了沈逾幹涸的內心。

他的嘴角泛起滿足的笑容,仿佛得到來自魔鬼的秘密贈禮。

他的手指滑過風衣的立領,發現在領子內側繡著“SH”。SH……沈逾呢喃:這是沈?還是單?

不得而知。

但這樣甜蜜的懸念卻讓沈逾滿心喜悅。

很快,他發現風衣底下還壓著一個鈴鐺系帶,以及一張紙條,上面是單維意親手寫的字。

太子得了單維意,如同魚兒得了水。

他已再離不開了。

為此,他寧願食言。

他把單維意帶回東宮,讓他住在正殿。單維意推說身體不適,不許他碰。他便安安分分地睡書房,讓小黃門仔細照顧單維意的起居,不要有一絲閃失。

小黃門已經看不懂劇情的發展了,但他只能照做。

太子看起來胸有成竹,好像把賞給太傅的美人藏進東宮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一樣。

然而,事實上他非常忐忑。他知道,自己需要給皇帝一個交代。

晚上,又是太子要去給皇帝行暮禮的時候。

他離開東宮,通過艦橋,來到中樞殿外的大草坪,正準備入內,卻見草地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沈逾。

太子眼皮一跳:莫非他是來找父皇狀告我的?

可他覺得沈逾沒有這樣的膽量。

太子擺上假笑,上前說道:“這是老師嗎?”

沈逾轉過臉來,朝他一拜:“殿下。”

太子打量沈逾,卻見沈逾今日的打扮和平時很不一樣。沈逾沒有穿禮服或是西裝,而是著了一件長款風衣,腰身用寬腰帶束起,領子高高立著,下擺蓋到小腿中段,露出一雙黑色的長皮靴。穿成這樣,也看不出沈逾這身衣服的內搭是什麽。

然而,他所不知的是沈逾這身衣服沒有內搭。

單維意手寫的指示,讓沈逾就這麽穿著這衣服,站在中樞殿外——這個帝國最讓沈逾害怕的地方。

沈逾知道自己不應該履行這樣荒唐的任務,但他好像已經失去了判斷能力。他好像已經把一切的控制權交給單維意了。

他除了服從,別無辦法。

更難以理解的是,他從這種服從中獲得無上的快感。

尤其在太子眼神的審視下,沈逾的皮膚都發緊,唯恐露出一絲端倪,尤其是立領內側的那個SHAN。沈逾側過臉,略有些不自然地避開太子的目光,但身體卻在享受。

太子狐疑地看著他。太子能感覺到沈逾不對勁,但他無法判定到底是什麽不對勁。到底他還是不夠變態。

太子思來想去,只當是自己奪走單維意,讓沈逾不舒服了。

想到沈逾這時候出現在中樞殿,太子又懷疑沈逾要告禦狀。他便問:“老師是來找父皇請安的嗎?”

沈逾搖頭:“不是,我只是……在這兒膜拜中樞殿。”

就算沈逾狗膽包天,而言還是有限度的,不至於跑到中樞殿裏搞羞恥PLAY。在中樞殿外的草坪上已經是他最刺激的冒險了。

太子也放了心,說:“那我先去拜見父皇了。”

“請。”沈逾說。

太子走到中樞殿外,恭敬拜道:“兒臣來見父皇了。”

中樞殿門自動打開——但和平常不一樣,這次揚聲器裏傳出皇帝本人的聲音:“太傅也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