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章 約定

清婉直接說出了秦文玉身上最大的異常之處。

沒錯……

之前在國內的時候,他幾乎從沒生過病,受過傷,但那次狹間雪山之行,他的手臂在跳崖時已經完全反關節折斷了。

但那種程度的傷,在離開狹間雪山時就已經好了?

還有受到紅色面具匪徒襲擊那次,對於常人來說可以致命的槍傷,他手術後只躺了不到三天,就去參加祭宴了……

這種恐怖的恢復力,根本不是體質比較好能夠解釋的。

他的身體,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樣!

而且,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一個人也有類似的異常——雨宮彌生。

她身上的異樣更加可怕,狹間雪山她最終是怎麽存活下來的,她根本說不清楚,那一次也就罷了,畢竟沒人看到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佛滅之日祭宴,後來復盤時伊吹有弦提到,雨宮彌生的腦袋掉在了地上,身軀完全變成了厲鬼,按理說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她又回來了……

而且回來時,身上攜帶著三枚功效奇特的藥片,那些藥片後來被她交給了高橋卯月。

雨宮彌生身上的秘密也非常驚人,難道說……

秦文玉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問道:“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七個孩子除了我們兩個之外,其他的五個都在哪裏?”

清婉搖搖頭:“不知道,也許死了,也許被賦予了其他任務。”

說到這裏,清婉忽然對秦文玉說道:“我們是被收養的孩子,但你……是他們真正的孩子。”

“我看過你的档案,你在三歲時溺死,也許是為了復活你,你的父母才建立了那個組織。”

突如其來的龐大信息量讓秦文玉有些措手不及。

聯系最近得知的情報,以他的頭腦不難梳理出一條真正的線索。

三歲時死亡的羽生文玉就是他,而“秦文玉”,是羽生文玉死亡後被復活過來的人物。

可是……那段記憶又是怎麽回事……

白墻黑瓦,青山碧水,他和另一個孩子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看到了許多奇詭的現象。

之前他以為,那個孩子就是羽生文心,可是……

等等!

秦文玉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羽生文心,會不會是中間那五個孩子中的一個?

比如說……漢?

秦文玉沉默著思索,片刻後,他擡頭看向清婉:“你說的那個組織叫什麽名字?它在哪裏?它和祭宴有什麽關系?”

清婉自床邊起身,再次走向陽台。

秦文玉跟著她走了出來。

只見清婉靠在陽台上,雙眼木然地注視著大風中的山間草木,說:“九面相,你父母建立的組織,名字叫九面相。後來他們兩人因理念不合而分開,你的母親失蹤,你的父親改變了組織的名字,現在它叫——森羅面相。”

“它就在北海道,臨海的無人區荒原。”

清婉的有問必答讓秦文玉有些不太適應。

她和秦文玉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她似乎很急切,說話間完全不賣關子,直來直去。

“至於和祭宴的關系,”清婉回頭看向秦文玉,“詛咒,厲鬼,縛靈之地,這些來歷未知的能量都被現實世界的規則死死捆縛,只有九座雕像能撬動出一道裂口,送人進入裏面。”

“但……那是鬼的世界,你們每次進入被選中之地進行祭宴時,並不是以人類的身份,而是以你們面具的身份,我不知道那些面具代表著什麽,為什麽能讓人在厲鬼世界中自由活動,但只要你們有至少一個人活著回來,就能帶出一道或幾道非凡能量,那股能量,會以勾玉的狀態凝結在你們身體的某個部位,森羅面相的目的,就是那些蘊藏著能量的勾玉。”

清婉的聲音冷冽而幹脆:“我所從事的研究,就是那些非凡能量的運用,比如……它可以讓人類的意識具象化,能夠讓失去的屍體恢復行動,但直到目前為止,那些研究都有相當大的缺陷,以及不可預知的風險。”

清婉說完後,秦文玉徹底愣住了。

他回想起了曾經遇到的一切,以及花形山正在發生的一切。

石田信步,遠山潤二,堂本慎平……

那三個人,都被森羅面相動過手腳。

時間一點一點地向前走,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秦文玉心中的執念忽然消散了許多,秦也?母親?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兩個人的心底到底算什麽,也許他們自己也很矛盾。

一個三歲時已經死亡的孩子,雖然被他們親手復活了,但那個孩子還是他們的兒子嗎?

只怕在相處中他們早已經得出了答案,那也是……秦文玉被一個人留在中國的理由。

回想起之前的自己,雖然記憶越來越模糊,但秦文玉依稀能看到……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