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不合理(第3/4頁)
謝堂主冷笑了一聲,臉上帶著半副鐵質面具,像是鬼魅一般:“小師叔竟還敢發問。”
林雪皎咽了咽口水,尾音打著顫:“不能問嗎?”
謝堂主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著,突然發難:“小師叔來此做什麽,難道還要我來說嗎?”
林雪皎有點緊張,手指糾纏在了一起:“要不……你和我說一說?”
謝堂主擡手鼓掌,拍得清脆作響:“小師叔實在是善於偽裝,險些連我都騙了過去,也難怪了……”
林雪皎覺得這個人說話奇奇怪怪的,聽都聽不懂的。
他什麽時候偽裝了?
還沒開口詢問,謝堂主的目光落在了周獨寒的身上,輕嘆了一聲,說出了後半句話:“難怪你硬是不肯把小師叔供出來,生生扛了這麽多道刑罰。”
這話林雪皎聽懂了,松開了手指:“你……因為我受罰了?”
周獨寒低聲:“小師叔,別聽他的。”
謝堂主笑著合掌:“只是一片癡心付之東流,你為小師叔隱瞞,小師叔卻只想著殺你滅口。”
林雪皎:“?”
這話的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
怎麽合在一起,就好像天書一樣,壓根就不能聽懂其中的意思了?
“他說……”林雪皎逐字逐句地重復,眉心擰成了一個小小的結,“我要殺你滅口?”
周獨寒:“……”
林雪皎:“有嗎?”
周獨寒沉默片刻:“……沒有。”
謝堂主:“???”
謝堂主也迷茫了。
在他的認知裏,林雪皎除了來滅口,還能做什麽?
該不會是來談情說愛的吧?
如果是這樣,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人是不能理解超出自己認知的事情的。
所以謝堂主果斷地否決了這個想法,毅然決然地一條路走到黑。
“我看你是死到臨頭了還在狡辯,不知悔改。”謝堂主的腰間掛著一條鎖鏈,在手中散發著烏黑的光澤,如同是陰魂地獄裏的勾魂鎖,讓人膽戰心驚,“看來,也只好送你上路了。”
“上路”這兩個字,林雪皎還是能搞明白是什麽意思的。
監牢裏本就陰氣沉沉的,再加上謝堂主這一副鬼樣子,他當即被嚇得小臉蒼白。
含著淚,看向了周獨寒。
周獨寒的面容冷峻,唇線單薄:“此事……與小師叔無關。”他風輕雲淡道,“那兩人確實是我殺的。”
謝堂主咄咄逼人:“你為何要殺人?”
周獨寒聲音清冽:“他們該死。”
謝堂主與他對視片刻,忽而輕嘆了一聲:“可惜了,兩條路擺在你面前,你偏要走死路。”
當眾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便再無轉圜的余地。
更無法用這一點來攻訐第六峰了。
可惜。
當然,謝堂主不僅在可惜這件事,還在可惜周獨寒這個人。
在他看來,周獨寒是一個好苗子。
若非立場問題,他說不定會將其收入戒律堂,好好培養。
這般想著,他將心中的“可惜”如數說了出來。
周獨寒不為所動,權當做耳邊風了。
謝堂主是給了他兩個選擇。
選擇戒律堂——將兩個內門弟子之死栽贓到小師叔的身上,給宗主一脈潑臟水。
如此一來,他與宗主一脈就是不死不休的勢態了。
選擇認罪。
在宗門戒律中,殺人者,以命相抵。
無論那一條,對他而言,都不是好的選擇。
謝堂主涼涼道:“看來,如今就是你的死期了。”
周獨寒擡起眼皮:“未必。”
謝堂主:“難不成,你還有第三條路走?”
周獨寒:“有。”
上清宗清規戒律繁多,條條框框,一言一行皆受拘束。
剛拜入上清宗的時候,周獨寒在戒律上吃過虧,受過兩次懲罰。故而,他熬了三個夜,將磚頭一般厚的門規熟讀吃透。
思及此,他緩緩開口:“上清門規第六十三條:戒律堂為警戒、懲罰弟子所設,堂主無定數,能者居之。”
簡而言之就是,只要是上清宗的弟子,誰都可以當戒律堂的堂主——只要你能打敗上一任堂主。
這條門規,在大多數人看來,是一紙廢文。
畢竟,誰沒事敢招惹戒律堂的人?
而現在,卻成了可以走的第三條路。
謝堂主說,有沒有罪,不是看證據,而是看戒律堂如何判。
那麽,若是他成為了戒律堂堂主,那有罪是無罪,無罪更是無罪。
謝堂主怔愣住了,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一條。
周獨寒手腕一轉,鎖鏈嘩啦一下摔在了地上。果然如他所說,他只不過是不想脫身,而並非無力脫身。
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動了動,緩聲道:“謝堂主,你敢接戰貼嗎?”
謝堂主放聲而笑:“有膽量,有魄力,只是,你選錯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