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以身相許(第2/3頁)

太古怪了,江望舒想。

之後無論他想或不想,他的注意力都很難再從段修澤身上抽離。

人會突然變得沉穩麽?這個問題他曾經也認真地思考過,有懷疑過段修澤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但長久的觀察下,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久而久之,江望舒也不去想這種可能性。

而他對段修澤的注意,很多時候也是因為段修澤沉澱下來後,不僅僅是存在感變強了,連距離都把握得剛剛好,很少再做讓江望舒抓狂的事情。偶爾靠在寢室樓梯口抽煙的背影也莫名其妙地透露出一股寂寥感,在這種時候,江望舒不知為何,有一種他與段修澤是同類的錯覺。

段修澤抽煙的姿勢漸漸變得熟練,但和有煙癮的人不同,他並沒有什麽癮,手指幹幹凈凈,浸了煙味的衣服也會洗得幹幹凈凈,不沾染一絲煙味,也不曾將煙味帶到寢室。

江望舒要是問,段修澤便會說:“抽煙,是邁入心理成年的標志。”

諸如此類的中二發言,時常讓江望舒又看到了曾經那個峨眉山猴兒,但說這種話的時候,段修澤又會一本正經,實在搞不懂他在想什麽。

是了,江望舒後面和段修澤糾纏越來越深,便是因為這人開始渾身透著的一股謎味兒。

這種可能很讓人上頭,總之江望舒本來有抽身的機會,但他沒有,放任自己一頭紮了進去。

後面一個人去旅遊,被段修澤不動聲色跟上,還被對方救了一命,便更走不出來了。

那時候放的暑假,有長達兩個月的假期,江望舒不想回家,便一個人去了尼泊爾。

他有不少積蓄,都是四年做兼職賺到的,他花錢節儉,因此積蓄頗為可觀。

江望舒到了尼泊爾,本打算徒步安娜普爾納,然而那一天很不湊巧,雪崩了。

江望舒第一次撞見雪崩,往日從電影裏看到雪崩,總會有一種錯覺,人可以逃開,但真正遇上了才知道,即使相隔甚遠,雪崩後的大雪至多半分鐘就能來到跟前,人是根本不可能逃離的。

這是江望舒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即使他反應很快,迅速丟下隨身物品想跑,時間也根本不允許,因此,他被大雪淹沒。

江望舒很努力的自救,但周身溫度還是迅速被雪奪去,呼吸也越來越阻滯,周圍的雪也在慢慢變硬。

江望舒覺得,他必死無疑了。

但也是這個時候,他聽到了段修澤呼喚他的聲音。

救援隊很快就來了,段修澤的聲音透過還未完全僵硬還有幾分蓬松的雪傳到了江望舒耳裏,“我看見了,他剛剛就在這兒,人肯定在這一代,往這邊挖!”

段修澤的聲音很急促,有些顫抖,還有些哭腔,可見是著急恐慌至極。

氧氣逐漸耗盡,江望舒陷入昏迷,再醒來,便是在當地醫院。

江望舒從護士嘴裏得知是段修澤挖出了他,但因為長久地跪在雪地裏,嚴重凍傷,也住進了醫院。

江望舒去看段修澤,這人還在床上給同病房的女孩子編螞蚱,見他來了,便對他笑。

江望舒坐到他病床旁邊,也沒問他怎麽在尼泊爾,但段修澤主動開口道:“我是跟你來的,想裝個偶遇,再美美的一起看日出日落。”

江望舒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目光落到對方的腿上。

段修澤說:“已經快好了,沒那麽嚴重。”

江望舒心裏沉甸甸的,段修澤忽然湊近他,輕聲道:“要你實在想感謝我,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許。”

江望舒:“……”

江望舒還未說話,段修澤腦袋更低,長長的頭發搔過江望舒的額頭,緊接著,江望舒的臉上落下了一片有些冰涼的吻,再擡眼,是段修澤的笑,他說:“這樣也行。”

有些話是不需要說出來的,段修澤沒說,但江望舒知道。

這種情感也實在是令人頭昏腦漲,在段修澤要退開的時候,江望舒伸手揪住他的衣領,重重地咬住了段修澤的嘴唇。

笨拙的、青澀的一個吻——甚至不能說是吻,因為江望舒不會,只能含著段修澤的下唇,便停住了,眼睛睜開望著段修澤,有些迷茫。

段修澤笑了起來,被江望舒牙尖抵著的下唇微微發疼,他卻不在意,而是伸手抱住江望舒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看得出來段修澤也並不是很會,舌頭沒有動過,僅僅是唇與唇相貼,溫度在兩人之間過渡,段修澤冰涼的唇也逐漸溫暖起來。

這樣吻了好一會兒,江望舒推開段修澤,段修澤也不挽留,就靠在床上看著江望舒笑。

江望舒臉上發燙,卻又是固執的,冷冷地問:“笑什麽?”

段修澤說:“我只是一個平a,結果你交閃不說,大招都給我了。”

遊戲術語,江望舒不太懂,但即使不懂,也能從字面上理解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