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過, 在查出來薛策是不是還另外得罪了其他人,他得罪的人是不是和自己同樣有所關聯之前, 李珩還意外接到了一通電話。

電話來自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紅毛哥哥, 謝思之提到過的徐致遠。

在電話,徐致遠用無比嚴肅的語氣闡述了他二哥最近種種反常的行為和跡象,並得出了謝思之可能輕生的判斷。

原因是謝二少爺以前雖然也會突然犯矯情病,心情不好也會無差別掃射, 但沒有哪一次是連樂隊裏的兄弟們都直接拉黑刪除的。

李珩聽他在電話那頭一本正經地分析, 有種人以群分的了然感, 也沒解釋什麽,只是讓他等自己一會兒, 別掛電話, 然後,直接跑去把手機塞給了謝思之。

“二哥,解釋吧。”

他沖謝思之聳肩,然後, 有幸聽到了此起彼伏, 一茬接一茬, 連綿不斷的笑聲。

可惜還沒等他計算電話對面到底能笑多少分鐘,解釋完原因,面子裏子都掛不住的謝思之就直接掛了電話。

“二哥, 你這算不算是舍朋友而取心上人也啊。”

李珩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 想告訴他面對誤會時最好的方法不是幹脆讓對方誤會的東西不存在,而是盡力去解開它。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充當一回心靈導師, 就被謝思之轟出了畫室。

從回家到現在, 李珩還是第一次在他這裏吃到閉門羹, 按理來說,應該感到沮喪的。

只是一想到吃閉門羹的原因,他勉強才醞釀出來的那絲難過很快就會被好笑所取代,並跑去謝篤之的房間,把這件格外有意思的事告訴了對方。

有快樂要一起分享才行。

……雖然這股快樂是建立在他二哥的痛苦之上的。

謝篤之聽完也笑了,還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形容了對方犯“矯情病”時候的表現。

謝思之犯矯情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什麽比賽一開始,或者幹脆結束的時候。

他的那種矯情偶爾也會在畫作拍賣前,或者是舉辦畫展之前出沒。

具體表現為反復無常,唉聲嘆氣,一邊感慨“怎麽會有我這樣才華橫溢的人”,一邊又覺得所有人都只是因為家世還有名氣恭維他、根本不了解他的人格,認同他真正的自我。

“……所以,二哥是藝術家,我們不是。”聽完之後,李珩沒忍住感慨。

不過,他找謝篤之,也並非全是為了分享剛剛發生的有趣見聞。

謝思之說他在這方面有點太過敏感不是沒有道理的。

顧明月提到公關,又用那種故作滄桑的語氣說起在娛樂圈的那些見聞時,他下意識想起來的,是白軟。

……會把這件本來沒什麽必要說的事告訴謝篤之,又找二哥幫忙的原因,也是出於這種懷疑和不安。

暑假那通在綜藝上電話之後,白軟好像從他的生活之中徹底消失了一樣。

李珩沒有怎麽關注後續,但是後來謝夫人有一次在視頻偶然提起來這件事的時候,問過他白軟是不是沒有打給他。

他這才知道屬於白軟的花絮裏放出來的通話記錄不是自己和他的那一通。

應該是後來打電話給其他的朋友,特地補錄的,畢竟他們那通電話沒有半點內容可以剪,不管怎麽變換語序,聽起來都不像關系很好。

也正是因為對方像真的消失了一樣,在乍然將兩者關聯起來之後,他才會想要把事情完全調查清楚,希望能夠用事實打消自己的懷疑。

“三哥,假如,我是說假如真的是白軟,他這次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抱著小吱,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貓下巴,他怎麽也想不通,“光是從導致我成為‘惡人’這一點出發,我就不可能因為他教訓了薛策,對他有好感的呀。”

李珩可不覺得白軟想法會有那麽簡單。

要是那樣,就不是他接觸過到的白軟了。

假如說他夢到的那些內容讓他對白軟有了足夠清晰的了解,那麽在現實中,不同身份立場下的接觸,則讓他在清晰之余多出了不少深刻。

白軟虛偽、自私,但比起浮於表面的虛偽,他更應該戒備的是對方為達成目的,所使用的各種手段,還有計策。

他要承認,白軟比自己聰明,也更冷血。

和一個人虛以委蛇,維持表面的和平並不困難,可如果虛以委蛇也恰恰在對方的算計之內呢?

“要是他針對薛策,是想用不正當的手段收購他們家的公司,利用他們的公司做些什麽,給你使絆子呢?”他又冒出其他的想法。

這周和謝篤之互相發消息聊天,他確實提到了白軟,更多還是以分享日常,和遇到的趣事為主,沒把這些猜測也說出來。

“那也不可能吧?”

謝篤之開口之前,這個念頭就已經被他自己否定了。

“先不說三哥你肯定記得自己所有的合作對象,合作對象情況要是發生變動,肯定也會收到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