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4頁)

“他太蠢,也太脆弱了,只是一條短信,就能輕輕松松把他騙到你們學校教學樓的天台上。”

“……要是被發現得早,或許還有救?”

白軟渾然不在意道,“不過哥哥不用擔心,你不會有嫌疑的,我幫你向你的輔導員請過假,攝像頭應該也拍到你和我一起離開校園了,在林墨跳樓之前。”

電話是在他們離開S大之後才打的。

只不過之後流言會怎樣傳,就不在他的保證範圍內了。

至於那通電話,甚至之前的短信,新注冊的的賬號,都是用的薛策的手機。

他在薛策那件事裏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就算遭遇指控,也能好不費勁地脫身。

李珩面色煞白,像在冬天被迎面澆了一大盆冰水,從頭涼到腳底。

他完全是本能地打了個寒噤,試圖離白軟遠一點,可白軟仿佛預料到了他的動作似的,親昵地往他身上靠,甚至將腦袋枕到他的肩膀上。

和他感覺到的冷相比,白軟身上是熱的,可在感知到這樣的熱度,他心中那層寒意反而更重了。

比起人,白軟給他的感覺更像是一頭披著皮囊的噬人惡鬼……惡鬼怎麽可能有體溫?

“……”

“不管你對墨墨怎麽樣,他都是真心喜歡你,想要離你更近,更能配得上你的。”

除了難過,他還有種疲憊感,“白軟,就算你玩弄他的感情,一開始就從心裏面看不起他,準備等他沒有利用價值就分手,也應該滿意了才對。”

“……你成功綁架我了。”

“為什麽,你還要打擊他,引誘他跳樓呢?”

白軟這麽做,難道心裏面不會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愧疚感,不會在某個午夜突然驚醒,被久久不能消散的噩夢纏繞嗎?

他到底把人命當成了什麽?人命不是冰冷的玩具,更不是誰的掌中之物。

白軟憑什麽,又有什麽權利這樣做呢……?

“因為你啊,哥哥。”

白軟很輕地笑了一聲,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李珩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給自己的那種感覺,他現在看到的白軟,和夢裏,和他之前見過的樣子都不一樣。

哪怕有著同一張臉,站在一起,他也大概率不會把他們當成同一個人。

這樣的白軟,讓他感到很可怕。

“這是給你的禮物,給你的懲罰。”白軟這樣申明,“你那個時候應該和我見面的。”

想起和謝篤之會面時發生的那些不愉快,還有險些被抓住的把柄,白軟原本明媚許多的心情再度轉陰。

他語氣比之前更加輕柔,也更陰冷,像是嘶嘶吐著信子的蛇,“如果你那個時候乖乖聽話,林墨就不會死。”

而現在,反正林墨都已經沒有了任何作用,成了一枚可以被隨便拋棄的廢棋,他為什麽不幹脆把這枚廢棋當著某人的毀掉,讓他牢牢記住呢?

一枚沒用的棋子,換取一個足夠深刻的教訓,這無疑是一筆相當劃算的買賣。

“哥哥,你害怕得快哭了。”

白軟彎眸,語氣是掩蓋不住的愉悅。

他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應。

眼前這張臉,和他在夢中看到的“未來”之中,稍顯成熟的面龐跨過重重時空,仿佛疊在了一起。

被夢裏那個他故意構陷,遭到所有人厭棄,掃地出門的時候,對方臉上也差不多是這樣的表情。

——死死咬著嘴唇,眼眶裏蓄著淚,明明害怕、不安,驚惶得猶如風雨中的幼鳥,卻還是努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試圖用搖搖欲墜的理智戰勝這些情緒。

白軟覺得,他這幅樣子,簡直漂亮極了。

……漂亮到讓人移不開眼。

他做了夢裏那個自己沒辦法做到的事——畢竟當時現場有太多無關的人,而現在這裏只有他們。

白軟站起來,微微俯下身,伸出舌頭,舔掉了他眼角將溢出的眼淚,去親吻他的眼睛。

眼淚是甜的。

有那麽一瞬間,白軟甚至想把把他鎖到手術台上,動作輕柔地把他眼睛取出來,一點一點吞吃掉。

這樣的話,他就能永遠把那雙眼睛留住,有也確保他看到的一直都是自己了。

李珩懵了懵,開始還沒意識到他想做什麽,直到滾燙炙熱的唇舌落到自己臉上,他本能掙紮起來,在手腳都被束縛的情況下,狠狠用肩膀去撞白軟,又用額頭將他錘開。

——費解。

——惡心。

剛剛的沖擊使他幾乎失去思考能力,在把白軟頂開之後,本能發出一陣劇烈的幹嘔。

胃內空空如也,李珩幾乎要把膽汁也吐出來。

他眼眶紅了。

白軟有些驚奇地看著他的反應,沒有急著湊上去,而是等他幹嘔完,又忍不住咳嗽了好一陣,才重新坐回他身邊,伸手去拍他的背。

一下,一下。

剛剛,白軟確實在欣賞這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