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學到了了不起的本事

張士誠一聽這話,頓時氣炸了。

敢情不是戲好,是有一鬥米!

不對啊,竟然有米賞,怎麽才來這麽點人?座位都沒滿?

莫非說要是沒有米,一個人都沒有?

張士誠越想越氣,幹脆一躍而起,要去找施耐庵算賬,他轉身往外面走,卻不提防,讓幾個人給攔住了,這幾個人正是他的部下士卒。

“張太尉的戲,你也想走?”

張士誠氣瘋了,“我來看戲,不是來受罪的!”

“呸!這個破戲,還不就是受罪的!你老實在裏面待著,等唱完了,還有一鬥米領。要是現在走了,我們就把你抓起來,扔到大獄,判你一個目無尊上的罪!”

張士誠瞪圓了眼珠子,怒火三千丈,我目無尊上?是你們以下犯上!

張士誠想表明身份,處置了這幾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可問題是一旦讓人知道他喬裝改扮來看這一出戲,還遇到了這麽尷尬的事情,立刻就會成為笑柄,傳得到處都是。

那就太尷尬了。

沒法子,張士誠只能強忍著憤怒,坐下來,繼續看這出戲。

而這一次張士誠可就沒有那麽享受了。

這到底是個什麽破玩意啊?

亂七八糟的,一會兒鶯鶯燕燕的,一會兒又跟著一群大老粗罵娘,唱詞東拼西湊,看著什麽都像,又什麽都不像!

聽這個戲,簡直就是煎熬!

施耐庵不是挺有本事嗎?你編戲文,就這個本事?

你等著!

回頭我跟你沒完!

蘇杭文風薈萃,文人雲集,有學問的,有文筆的,多如牛毛。朱元璋那邊有誰?他們能寫出什麽好玩意?

打仗如何,這事另說,連戲文都比不過,那可就太沒面子了。

不行啊,絕對不能忍!

張士誠思前想後,幹脆我不惜血本,花錢征集戲文劇本,跟朱元璋唱對台戲,我就不信贏不了。

後半段張士誠幹脆也不聽了,滿腦子都在構思的計劃。

回頭張士誠還真下令了,一聽說有賞賜,那可不得了。

這年頭由於戰亂不定,很多文人都失去了生活來源,窮得揭不開鍋。雖然寫戲文很丟人,但是咱們大可以用筆名啊!

自古以來,傳下來那麽多的話本小說,有幾個能找到真正作者的。

來吧,不是要跟朱家軍唱對台戲嗎?

我們能寫!

果然,很快一篇篇的佳作,就送到了張士誠的面前,裏面的東西五花八門,但總體來說,就是一條,使勁黑朱元璋唄!

有的說老朱出身貧苦,從小就四處偷東西,後來出家之後,到處騙吃騙喝,就是個流氓潑皮,無賴二流子。

這種就屬於純粹罵大街了,張士誠興趣不大,再往下看,就有寫朱家軍都是魔王惡鬼的,見到女人就走不動。

從濠州到滁州,從和州到金陵,朱元璋糟蹋的何止百萬!天天入洞房!

“放屁!”

張士誠氣得扔一邊去了,別說騙不了人,就算騙得了,老百姓也只會感嘆朱元璋的身體真好。

老子是讓你們罵人,怎麽看著都像是誇人似的?

“施先生,你們文人不是最善於文過飾非嗎?怎麽讓你們幹這點事,就辦不好?”

施耐庵真哭了,“殿下,請恕臣死罪……我們寫東西,也總要有個依據,這一心胡編亂造,又如何能取信於人?殿下,請恕臣鬥膽諫言,還請殿下愛惜百姓,輕徭薄賦,到時候或可以……”

施耐庵說不下去了,張士誠也無語了。

也就是誇都沒法誇了?

這也太尷尬了!

張士誠到底沒有把施耐庵怎麽樣,只是讓他下去……這破事也很快傳開,弄得人盡皆知,大家夥都在瘋狂笑話張士誠。

消息也傳到了金陵,劉伯溫等人都忍不住大笑,“這就叫畫虎不成反類犬,張士誠真是自取其辱!”

宋濂也道:“張士誠反復無常,利欲熏心,有無愛民之舉,仁君之姿,勉強吹噓,也是吹不來的。”

大家夥一頓調笑,張希孟突然想起一個點子。

“張士誠讓下面人寫戲文,我一時不知道寫什麽,不過有哪位會畫畫,我倒是想送他一幅畫。”

劉伯溫好奇道:“張相準備畫什麽?我的水墨丹青還是可以的,景濂兄的山水花鳥也不錯。”

張希孟笑道:“也沒有什麽,就是畫一幅張士誠在看戲。”

“張士誠在看戲?這個是要畫人物啊!”

張希孟點頭,“對,的確是要畫人物……但是這個人物有點特殊。”

“特殊?”劉伯溫不明白,張希孟也只好說了……首先,要畫一個屋子,金碧輝煌,象牙大床。然後畫一個年輕英武的侍衛,器宇軒昂,面容英俊。再畫一個鳳冠霞帔的婦人,務必要貴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