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第一大案

錦衣衛出動了……上次如此大規模辦案,似乎還是上一次。

在京諸公,不論文武,此時都是戰戰兢兢,不寒而栗。

當聽說是去廖永忠府邸的時候,有些人暗暗松了口氣,但很快又有許多人把心提了起來。

水師啊!

“此案不辦就罷了,要是真的用心辦,不知道要牽連多少啊!”

已經有了許多白發的李善長,發出了一聲哀嘆。

能讓老李感到棘手,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多說的。

同樣在京的徐達,當得知消息之後,竟然抽出了佩劍,在後花園暢快舞動,一套劍法下來,通身冒汗,大有種神清氣爽之感。

到底是查到了水師頭上,徐達微微哼了一聲。

他仔細盤算了一下,論起淮西諸將,和廖永忠的往來都不多,只有顧時和廖家算是兒女親家……徐達稍微盤算一下,也就不想多管了。

畢竟也不能光是水師倒黴……還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慈不掌兵啊!

徐達的心中,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如何處置水師的事情了。

站在文武的頂端,都有山雨欲來的感覺,其他的小動物們,自然是更加不寒而栗。

水師這事情何以如此嚴重呢?

北平,張希孟的住處。

經過了幾天的恢復,齊泰臉上有了血色,精神頭也好了許多。

被關了快五天時間,沒有吃的,齊泰也算是從鬼門關轉了一圈。

張希孟邀請他過來,順便還給齊泰準備了兩株老人參。

“你這次傷損了根本,久後會暴露出來的。拿這兩株人參回去,補補氣,像你這種人,是注定要成為朝廷棟梁的,可要保重身體。放心,這是我拿稿費買的,沒有任何問題。”

齊泰慌忙拜謝,從張希孟手裏接過人參,心裏頭暖呼呼的。

“張相,學生多謝先生體恤。人參是好藥,能醫身體上的病……可學生這一次病在了心裏,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幫學生醫治?”

張希孟忍不住輕笑,“治病救人,師者本分。你想問水師的事情?”

齊泰點頭,略沉吟之後,他低聲道:“張相,有人傳言,水師皆是張相心腹,可有此事?”

張希孟哈哈大笑,“你都說是傳言了,這事情也就是傳言罷了。”

齊泰眼睛轉了轉,又道:“張相既然如此,水師的貪墨枉法,可是真的?”

張希孟道:“具體的案子,我說不清楚。但是各種行為,只會比傳言的更厲害。”

齊泰動了動屁股,張希孟說得很明白,水師的問題他是知道的,因此齊泰自然生出了另一番疑惑,“先生,大明立國至今已經十一年,為什麽會放任水師在那裏腐爛著,學生實在是不明白!”

張希孟臉上含笑,他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齊泰,你是不是覺得,這裏面有人包庇,而包庇的人,會不會是我?不然誰有這麽大的本事?”

齊泰神色痛苦,像他這個年紀的人,渾身熱血奔湧,把很多事情想得太好了,稍微挫折,挑戰三觀,搞不好會動搖心態,懷疑一切,以至於走上一條完全錯誤的道路。

就像水師的事情,就很讓人迷惑。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如果沒有人包庇,為什麽肆意妄為,幾乎變成了兩家的私兵,隨意扣押朝廷稅官,他們的膽子怎麽會這麽大?

“齊泰,你想不想聽聽,大明的水師是怎麽來的?”

齊泰慌忙道:“張相願意指點,自然是求之不得。”

張希孟一笑,“其實也沒什麽復雜。當年廖家和俞家是巢湖水師的兩大主力,他們都是本地豪強,原本是依附天完,後來歸附了我們。為了招降水師,我還出了些力氣,隨後又被任命為水師大都督,率先渡江,替陛下打前站。”

“要說我跟水師有什麽關系,也就僅此而已。”

齊泰怔住了,因為這些內容,都是所有人早就知道的,包括他自己在內。

只不過有太多人,都不願意相信,他們覺得事情怎麽會這麽簡單?

這些年不斷傳出水師貪贓枉法的事情,如果沒人幫他們平事,怎麽會弄到今天?

“張相,學生自然不敢懷疑,只是學生滿腹疑惑,越來越多。”

張希孟笑道:“齊泰,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說要怎麽管理水師?”

齊泰怔住了,“先生,學生不精兵法,回答不上來。”

張希孟又道:“那好,不說具體的兵法,只說書名吧,你知道那些是寫水戰的兵書?”

這下子可把齊泰弄不會了,他博覽群書,兵書倒是讀過一些,但是寫水戰的書,他還真沒讀到過。

“學生不知道。”

張希孟淡然一笑,“你不用慚愧,其實寫水戰的兵書,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