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是我在制造眼淚 居然想救世(第2/3頁)

“是我打亂了秩序,只憑著自己的意願來到了大家身邊…希望能親眼看著大家自由快樂…”

沒有人說話。或許在公會成員的立場上來看,這番話很荒謬,可信度幾乎為零,但許是某種虛無卻真誠的力量,安靜的空間裏不知響起誰刻意隱忍卻仍未能掩住的低泣。

“我背叛的不是大家,是組織。”

淩子夜淚流滿面看著手裏的人偶,突然恨極了自己。

也許他可以冠冕堂皇地說自己不想傷害任何人,可事實是從愛上任祺安開始,他就打亂了秩序、進入了未知。然後所有事情都在他的自以為是和一廂情願之下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最終卻是他口口聲聲說要保護的人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戴著偽善的假面為自己粉飾一張天使的面孔,總有一天會露出真身、會得到懲罰。

這些他沒關系,都沒關系。他只是恨自己空有一顆救世的心,卻根本無力負擔所有人的傷痛。

“為什麽不告訴他們…”

大家都離開之後,少頃,梅比斯又折了回來。

任祺安不在的時候這裏會上鎖,梅比斯只能隔著鐵欄與他說話,“為什麽不告訴他們那些東西是你送的…?”

淩子夜靠在墻角,笑笑:“原來你真的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梅比斯輕聲說,“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告訴過你,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看,其實你自己也知道為什麽不是嗎。”淩子夜說,“我從來都不屬於你們。所謂的禮物,得是合適的人送出的,才叫做禮物。”

“綾華姐說,那時候收到的東西對大家影響很深刻。”

“可如果現在大家知道那些東西是我送的,很多事情會變得不一樣,梅比斯。”

“我不想星灼每次拿起相機的時候都心有芥蒂,也不想讓宛蝶因為我而討厭那些鮮花,更不想讓任祺安再也不願意想起那些書和歌…”

“現在這樣不好嗎…?我只是希望我送出的東西可以有最好的名分。”

“不是憐憫、也不是贖罪,而是單純的、同伴的饋贈。”

梅比斯靠著鐵欄背對著他一言不發,淩子夜只能看見她顫抖不止的肩膀。

“不用為我難過,梅比斯。”淩子夜說,“你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可是…”梅比斯胡亂抹著眼淚,“我現在已經不那樣想了啊…”

如果說組織象征的是黑暗、殘酷、醜惡,那與之對立的公會恐怕應該以光明、善良、美好為信條。

一直以來淩子夜都比他們、更屬於他們。

*

蒼綾華被梅比斯扶著坐到大廳的沙發上,公會成員也已經聚集在此,又等了約莫五六分鐘,任祺安才遲遲趕來,還沒坐下便已經聽見了幾個人義憤填膺的詰責。

“把喬瞰的兒子領進公會,真是可笑。”

“家底兒都被人抄幹凈了,當時誰說出了事他負責?”

“公會都快成別人茶余飯後的笑料了”

“還笑料,先保命吧!”

一向不容二話的任祺安卻沒反駁半句,只是坐到了中間的沙發上,也沒拖拉:“月島薰被擄走和蕾拉的死是我的責任,我會為自己做的事負責。”

“負責?你負得起嗎?”

任祺安頓了頓:“考慮到最壞的結果,如果月島薰泄露了資料,組織很有可能會找上那些散落各地的組織受害者,有能聯系上的就立刻通知他們避險,如果願意的話公會可以接收。”

“關於信息可能泄露的事情,或許會影響其他受害者對我們的信任度,但為了他們的安全我們必須坦白,不過淩子夜的真實身份沒必要外傳。”

“淩子夜現在在我們這裏,組織可能會找上門來。公會每三天移動一次位置,切斷了信號,非必要情況不能外出,位置坐標只有宋典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那淩子夜怎麽處置??”一個人問。

“處置”這個詞有些難聽,任祺安無意識皺了一下眉:“關在地下,用來和組織談條件。”

“和組織有什麽好談的?他是喬瞰的兒子,肯定知道很多組織內部的情報,好好拷問一下,戚星灼,程宛蝶、你們不是最會讓人張嘴了嗎?”

“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之前完全把淩子夜當朋友,怎麽可能下得去手?”

“換別人來也一樣,那些拷問手段誰不熟?”

任祺安開口:“他是喬瞰的兒子,動了他,你們覺得喬瞰會放過公會麽。”

“就算不動他,組織也不會放過我們。”

“與其苟延殘喘,還不如拿到足夠的情報直接和組織開戰。”

“先不要輕舉妄動。”蒼綾華說,“忘了我們的人也在他們手上嗎。”

“就是就是,我們得把薰救回來啊…”戚星灼連忙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