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蒙面怪盜路明非

狂暴的暴風雪,柔軟的雪花在寒風的推動下像是尖銳的刀片,在你臉上切割,卻又不會流血,因為寒冷,讓血在流出來之前就凝固成塊,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快要變成冰塊了。

路明非穿著卡塞爾學院的校服,這校服沒有帽子,也沒有多余的布條來遮掩住他的頭和臉,好在他兜裏還揣著學姐的大腿絲巾。

紫色的絲巾材質很好,絲綢般順滑柔軟,質量也有保證,將其蒙在頭上,總算是能微微擋住淩厲的寒風,以免連眼睛都睜不開。

地面上滿是積雪,冰湖結冰,巨大的藍色冰山在遠處屹立,這裏似乎是港口,有高架上的瞭望台,還有佇立在風雪中的灰色燈塔,但它的燈熄滅了,宛如被凍死的守望者在等待那永遠都不會到來的貨船。

外面一個人都沒有,這裏設置了哨點,但崗位上都沒有人,也許是因為暴風雪太猛烈了,在這樣極端的天氣,如果不躲在屋子裏,很快就會被雪淹沒,當雪停的時候,甚至要想辦法把門口的雪全部推開,才能打開門。

路明非埋低頭,把手縮進衣袖裏,順著風吹的方向朝燈塔那邊跳躍。

他的鞋子不適合在積雪中移動,每次起跳下落,都會有潔白的雪從縫隙鉆進來,在雪地中最好的移動方式是滑行,而不是把腳插進雪堆裏再抽出來,這不僅會耗費大量的體力,速度也慢如龜速。

外面確實太冷了,在這種天氣,皮膚和冰冷的鐵會粘在一切,分開的時候會連同皮一起,撕下一塊帶血的肉。

燈塔的門緊鎖,但那把小掛鎖和剛才的大鎖比起來,就像是兒子遇見了祖宗。

風吹得小鎖撞擊金屬做的門扣,路明非抽刀,一擊就便將鎖芯砍裂,門向裏打開,他進入室內,把鐵做的棍子架在門後的鐵框上。

這裏一片黑暗,有很重的黴味,似乎很久沒人進來過來。

燈塔裏的空間不大,有鐵做的爬行梯直通頂部,路明非把木桌子拆了,用楔丸撞擊鐵棍,點燃了壁爐的火,昏暗的光照亮狹小的空間。

他現在精力充沛,因為他剛在昂熱校長的辦公室飽餐一頓。

他在墻上找到一件臟兮兮的棕色棉襖和棉手套,還有護目鏡和滑行用的雪橇板和撐杆。

棉襖太大了,穿上去會影響行動,路明非只是割下棉襖的袖子,將裏面那層粘著棉花的布料墊在了衣袖裏,他把校服的夾層割開,又往裏面塞了不少棉花。

有楔丸在身邊感覺就是不一樣,它就是最好的夥伴,什麽困難都能幫得上你的忙。

在壁爐邊烤火,跳動的火舌把陰影印在路明非的臉上。

很明顯,他與這座港口的人處於敵對狀態,這裏的天氣實在是太寒冷了,他簡直以為自己來到了北極。

“這到底是個什麽事啊!我只是想好好上個大學!有這麽難嗎!”

“唉...”路明非盤腿坐著,把楔丸放在腿上,讓火光能照射到它。

“逃脫遊戲麽...”他沒忘了小男孩路鳴澤對他所說的話。

他總覺得這句話裏有什麽深意。

以他的身手,偷偷潛藏起來,去別的建築物裏打探情報並不是什麽難事,他雖然對拿槍齊射的士兵束手無策,但打不過,可以跑啊。

他和那些士兵又沒有深仇大恨,非得要把他們殺了,只要屏住呼吸藏起來就行了。

他最擅長逃跑了,只要勾索拉得夠快,子彈也追不上他。

在廣闊的地方,就算沒有忍義手,光論速度和跳躍,他也能甩得那些家夥在他屁股後面吃尾氣。

為什麽是逃脫遊戲而不是潛行遊戲呢?

他總覺得要靈光一閃,可就是差那麽點意思。

“算了,還是出去看看吧。”

“就算要跑,也帶上足夠多的食物啊,不然在這麽一個荒天雪地裏,怕是還沒找到人,就餓死在路上了。”

路明非提起烤得火熱的楔丸,把雪橇砍短。

他不打算滑雪,只要增加腳底的受力面積,不讓他的腿和膝蓋沒入雪堆裏就好了。

總而言之,他準備按路鳴澤說得去做,搜刮物資,然後離這個港口遠遠的,想辦法聯系上外面的人。

他要回到那棟樓去,那裏的人最多,也是最有可能找到食物和工具的地方,最好能來一輛狗拉雪橇車,這樣就能節省更多體力了。

這個港口是幹什麽的他並不關心,他只想回去在有陽光照射進來的教室裏安穩地上課打瞌睡,和芬格爾還有老唐一起打遊戲去對戰頻道裏大吼大叫,等寒假了就和小胖子一起吃夜宵燒烤看最新的動漫新番。

小胖子已經高三了,嬸嬸在給他安排留學的事情。

路明非很想念那些和小胖子一起看《叛逆的魯路修》的晚上,他們以前或許關系不和,但在吃著燒烤一起吐槽朱雀為了尤菲公主和魯路修反目成仇的時候,他就覺得,能和一個人這麽聊天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