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二章 重返東京

路明非的神色有些疲憊,從直升飛機上下來的工作人員正在打理現場。

他們都是專業的,用零件箱拼湊出一個屍棺,殮妝師為錫得尼化妝,縫上了斷手。

錫得尼躺在鋼鐵的做的棺材裏,面色蒼白,安靜的像是睡著了。

“我們會把他寄送到除日本外的卡塞爾最近的分部去。”酒德麻衣站在路明非的身後,扮演一個稱職的女秘書,“卡塞爾在入學時為每一個人都買了一份保險,他們會負責把他送回他該去的地方。”

“就這樣安排吧。”路明非在棺材邊看著錫得尼,工作人員送來一捧白花,路明非親手將白花放到錫得尼的胸前。

“我現在算是什麽身份?”路明非看著身後忙碌的黑衣工作人員。

“您依舊是卡塞爾的2009級s級學生,不過半小時前,老..前老板把他所有的產業都過渡到您的麾下了,您繼承了他校董的身份,您現在是卡塞爾的七位校董之一,地位和加圖索家的家主、希伯特讓·昂熱等同。”

酒德麻衣娓娓道來:“另外,您還是蛇岐八家的債主,他們欠您兩百多億歐元,這是估計出來的金額,並不完全準確,刨除最近日本經濟回暖,股票期貨行情上漲和能源短缺的因素,大概還有幾筆總額七十億歐元的可轉債沒有計算進去。”

路明非吃了一驚:“產業這麽大的嗎?”

“是的,這些都屬於您了。”

路明非吃驚過後很快又恢復了冷靜,他對金錢沒有什麽概念,而且酒德麻衣說200億好像跟說200塊一樣,風輕雲淡,弄得他也不好意思大驚小怪。

突然就變成了世界排名前幾的首富,他好像沒什麽實感,嘆了口氣,說:“你們在一樓等一會吧,我去樓上看一看。”

繪梨衣很聽話地待在樓上的房間裏,即使聽到直升飛機的螺旋槳聲,也沒有下樓。

要知道,村子的其他人都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跑出來看熱鬧了,但工作人員在周圍拉起了警戒線,他們亮出了偽造的刑警證,把湊熱鬧的村民都趕了回去。

路明非上樓,打開門。

繪梨衣乖巧地站在門口等他,亭亭玉立。

路明非不知道說些什麽,他關上門,坐在了床上。

繪梨衣坐在旁邊,拿起本子,遞到他的面前:“有人死了嗎?”

路明非差點忘了繪梨衣的聽力很好,不止是聽力,她的嗅覺、視覺、聽覺也遠非常人可比,她應該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個老人似乎會一種特別的催眠方式,梆子敲動的時候,繪梨衣表現的很不正常,路明非當時腦子裏也閃過一些混亂的畫面,但畫面很快就消失了,他並沒有什麽感覺。

大概是因為他的道心穩固吧,繪梨衣就不一樣了,還是個沒什麽見識的小姑娘,很容易就被一些東西迷惑。

路明非心想他作為更成熟的一方,這種時候應該安慰繪梨衣,摸摸她的頭,和她說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壞蛋已經被我消滅啦,只是我們有一位朋友犧牲了,他很棒,很努力地和壞蛋戰鬥,好不容易才為我們爭取到了時間,他是個英雄,我們要祭奠他,好好感謝他。

成熟的男人可沒有哭泣的時間,做完這一件事,馬上就要趕著去做下一件事,假期是留給小孩子的,成年人只能在上廁所的時候借著蹲馬桶的時間抽一支煙,抽完煙立刻就要勒緊褲腰帶出來,笑著面對明天的生活。

路明非去年就過了自己十八歲的生日,今年虛歲十九,早就成年了,他要學會自己承擔一切,而不是哭著找爸爸媽媽傾訴,況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在哪。

這樣想著,額頭忽然傳來冰涼的觸感。

繪梨衣走下床,認真看著他,摸了摸他的頭。

“不要擔心,會好起來的,我相信sakura。”她把本子立起來,拉住了路明非的手,走到靠窗的書桌邊。

桌子上擺著很多的千紙鶴,一張張方正的便利貼貼在木桌邊緣。

繪梨衣待在屋子裏並非什麽也沒做,她知道有人死了,所以像那天參加葬禮一樣,坐在桌前,折千紙鶴。

路明非被女孩牽著,心中有一塊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繪梨衣並在本子上寫安慰的話,這些都是路明非在她做噩夢時對她說的,現在反過來被用在自己身上。

她踮起腳尖摸摸路明非的頭,又抱住了路明非,輕輕拍打路明非的後背。

在她眼裏,路明非此刻就只是一個需要安慰的孩子,不是s級專員,不是大老板,也不是忍者和殺手,只是一個孩子罷了。

路明非把頭靠在女孩的肩膀處,索取著這份溫柔,他們相擁,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這大概就是戀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