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源稚女(第2/3頁)

源稚女說到這兒時擡起了頭,看向了路明非桌上的面具:“然後我就遇到了王將,第一次見他,他就帶著能劇面具,我從小就喜歡歌舞伎和能劇,他點撥我的表演,我們漸漸熟悉了起來,那時候我一個人待在山裏,我很嫉妒哥哥,他有力氣受女孩子歡迎,去了大城市,不知道過著怎樣光鮮的生活,而我卻在什麽都沒有的山裏,被養父指示著幹這幹那的。”

“王將是個什麽樣的人?”路明非問。

“最初,王將在我眼裏是一個完美的老師。”源稚女說:“他只會在晚上出現,那是夢一般的時光,我們在山裏散步,他教導我如何跳舞,給我講解歌舞伎的人物和歷史,在沒有網絡的時代,他滿足了我所有的好奇心,他還稱贊我比哥哥更有潛力,我會比哥哥變得更強。我們在月下飲酒,那烈酒讓我全身都暖了起來。”

“那酒有問題?”

“那其實是進化藥,烈性的進化藥。”源稚女低沉地說:“你們知道蛇岐八家的皇嗎?”

路明非看向蘇恩曦,蘇恩曦搖搖頭,他也搖搖頭:“不知道,皇是蛇岐八家的頭目?”

“每一代蛇岐八家的最高統領都會是皇,但這並不是一個職位,而是一種尊稱。”源稚女說:“通俗的意義來講,皇就是超級混血種,是混血種中的皇帝。”

路明非握住了繪梨衣的手,隱隱約約猜到了皇是什麽:“皇的血統,能超越臨界血限是麽?”

“是的,日本混血種都是白王的後裔,我們稱呼那一位為神,我們的血是神賜的,和其它混血種是不一樣的,神賜的血給予我們突破血限的可能性。”源稚女點點頭,“在古老的時代,每一個日本混血種都能突破臨界血限,在他們當中最強大的三人被稱為皇,會分別繼承八岐大蛇命,天照命和月讀命的名號。”

“這一代,蛇岐八家的皇是源稚生和繪梨衣?”

“據我所知,這一代蛇岐八家的皇只有我的哥哥源稚生。”源稚女看了一眼繪梨衣,他對繪梨衣所知甚少,“上杉家主的血統也超過了界限?”

“對。”路明非把繪梨衣在源氏重工的待遇講述出來。

源稚女皺著眉,沉聲說:“皇的血統是穩定的,即使超越了界限也不會出問題,絕不會有朝死侍轉化的可能性,這是神賜予皇的特權,上杉家主和我一樣,都是危險的鬼。”

繪梨衣聽到這話,低下了頭,她知道自己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如果是其他人她都無所謂,但意識到她和路明非也不一樣,讓她很失落很難過,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屏障隔在兩人中間。

這時,路明非攬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摟到懷裏,緊緊握著她的手,在女孩耳邊輕聲說:“別聽他胡說,繪梨衣就是繪梨衣。”

路明非撫摸她的頭發安慰她,她愣了愣,把頭埋在路明非的胸前。

源稚女頓時有些無語,但看著這對抱在一起的情侶,他又有些嫉妒,好像他從來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愛。

他實在是不想看這兩人秀恩愛了,“我們繼續吧,我和哥哥都有成為皇的潛質,哥哥的血統已經覺醒了,但我還是一個瘦弱的山中男孩,王將給我喂了進化藥,漸漸的,我的血也覺醒了。”

路明非點點頭,抱著繪梨衣拍她的後背,“你繼續說吧,我在聽。”

源稚女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小醜,但相比殺死王將,其他的都是小事。

他深吸一口氣,平穩心態,用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王將給我喂了很多的進化藥,一般混血種能承受的進化藥是有限的,多了就會失控,但我並沒有,因為我和哥哥的體內流著的都是皇血,我的血,比進化藥更毒。”

“後面記憶對我來說非常模糊。”說到這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覺醒血統後我變漂亮了,第一次有女孩對我羞澀的笑,然後鎮上發生了慘案,多個中學女生被殘忍地殺害,均被判定是一人作案。”

路明非終於重新把視線轉移過來。

“我殺死了十四個女孩。”源稚女近乎顫抖著說,每次想到這件事他的心中都會升起恐懼:“她們的屍體被我做成蠟像,放在學校最深處的地下室,我給那些死人縫上了歌舞伎的衣服,對著她們模仿女性,這件慘案被認為是死侍作案,所以哥哥回到鎮上進行清除任務,他找到我時,我正在地下室,為屍體打扮戲服,哼著歌謠。”

氣氛忽然變冷了,酒德麻衣手伸到腰後,蘇恩曦牽住了康斯坦丁的手。

路明非不知何時握住了楔丸的刀柄,凝視源稚女的臉。

源稚女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錯覺,仿佛刀尖刺在眉間。

他嘆了口氣,接著說:“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但那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場夢,夢裏我變的很漂亮,我約女孩子去河邊看星星,拉她們的手,她們羞澀地對我笑,我終於變成哥哥那樣耀眼的人了,這聽起來很奇怪,但我殺她們只是因為我覺得這一刻是她們最美的時刻,我想把最美的一刻留下來,所以我一刀割斷了她們的喉嚨,趁著最美的表情還沒有凝固,把她們做成蠟化的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