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領證

“我並不是面試入學,學院沒有找到我,相反,是我找到了學院。”楚子航俯瞰著東京的街道,大大小小的水窪映射太陽的光,大部分的街面上還有積水,但只是淺淺的一層, 不影響行動。

“因為奧丁?”路明非看著楚子航堅毅的側臉,從中學起,這張臉就是女生們的男神,楚子航的名聲在仕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使他離開學院一整年,江湖上都還留著他的傳說。

但大家好像都只看過他光鮮亮麗的一面,看他在籃球場上揮舞汗水, 看他在聯歡晚會上演奏大提琴, 卻沒人真正地了解過他的過去和他的人生。

“或者說,是為了復仇。”楚子航轉過頭來,視線與路明非相撞,“我來到卡塞爾的目的很簡單,因為我覺得在這裏,我可以找到奧丁的痕跡,還能借用學院的手,對奧丁復仇。”

楚子航目光灼灼,眼神裏仿佛包含著某種熱切的期望。

路明非被盯起了雞皮疙瘩。

有時候真覺得師兄是個怪人,那麽多風格各異的美女等著他去寵幸,他卻像塊木頭一樣無動於衷,偏偏在看一個男人的時候, 這麽熱情。

“校長知道奧丁嗎?”路明非看向一旁的風景,不由得往遠離楚子航的方向走了一步。

“知道。”楚子航從背包裏拿出來一塊木盒子, 在路明非面前打開, 裏面是手指長的一截斷刀。

路明非小心地撚起刀片, 刀面仿佛沾著一層水霧,落到手心裏,卻是幹燥的。

“這是煉金制品,是我父親的刀,我的佩刀村雨其實是仿造這把刀的工藝制造的,在奧丁的尼伯龍根裏,父親的村雨被折斷了,這是唯一一片被我回收回來的碎片。”楚子航說:“校長看過這碎片之後,便通知裝備部為我制作了仿品。”

“所以校長認識你的父親是麽?那他為什麽不為你安排面試?”路明非問。

“因為校長不知道父親結了婚,還生下了我。”

“你是私生子?”路明非沒想到楚子航的出生竟然是一個意外。

“父親來到那座城市是為了執行一項秘密的任務,他是不允許結婚的,但是他遇到了我媽媽。”

“我懂的,愛情都是突然發生的。”路明非表示理解。

以前挺羨慕楚師兄有一個開panamera保時捷的老爸接送他,倒是沒想到那是他後爸。

楚子航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遠方飄動的雲霞,似乎在懷念以前的日子。

很多東西,不失去你是不會懂得有多珍貴的。

...

新宿區,區役所。

路明非拉開車門,對著車內的繪梨衣伸出了手。

繪梨衣穿著白色印小碎花的連衣裙,兩條白色肩帶掛在更加素白的肩膀上,額頭處用kitty貓的發夾別了劉海, 後發很用心地梳過,編成了精巧的小辮子,手腕處系著一條紅繩,紅繩上掛著銀色的小鈴鐺。

她笑了笑,將手放到了路明非的手心裏,兩條紅繩的鈴鐺響動著發出清脆的聲音。

羊皮短靴踏在了區役所的門前,區役所,是日本人登記結婚的地方。

透明的玻璃門上還有泥水的痕跡,穿著藍色工服的工作人員們拿著拖把和刷子,還在努力地清掃汙垢,但見到黑色奔馳後,他們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整齊地排成了一列,行家臣禮。

繪梨衣很坦然地走在這群人中間,腳步優雅的像是公主。

路明非手裏提著文件袋,裏面裝著他的未婚證明,還有繪梨衣的戶籍原本,以及兩人填寫好的婚姻屆。

他們是來登記結婚的。

上杉越督促他們來的,這位年邁的皇掌權之後,以雷霆之勢,掌握了政府的話語權。

他換上了以前在位時穿的和服,一改之前的邋遢模樣,坐著純黑色的奔馳,去拜訪了幾座老舊的宅邸。

那些宅邸裏住著當今政府裏,資歷最老最權威的議員。

上杉越在位的時候,這些人大多還只是青年,很多人甚至連覲見他的資格都沒有,但仍有一些人認出了這位“影皇”,當即便惶恐地匍匐下蒼老的身軀,宣誓效忠。

當然,這並不只是上杉越因為作為影皇時的余威震懾他們,一部分的功勞還得歸功於他身後幾百號拿著槍支的黑衣人。

短短的半天內,上杉越已經和多方要員約談過了,才能以這麽高的效率,維持起秩序,讓區役所重新開工。

不過,目前為止,也就只有新宿區這一家區役所開門了。

怎麽說呢,用一句話來形容,老丈人是天皇是一種什麽體驗?

“兩位的到來是我們的榮幸!”門口的職員腰挺的筆直,眼神鄭重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奔赴戰場。

路明非覺得這多少是有些宣揚特權待遇了,還好現在街上沒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