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3/6頁)

“正好我們倆答案可以對一下,能增加準確性。”

高長東尋思,嫂子畢竟是學醫的,對人心理的把控說不準真比他厲害,兩個人一起記錄總比一個人要靠譜點,當即拿著紙,對起了答案。

最後兩相合計,主要鎖定了十二個地點。

岑柏打電話先通知同事重點把這十二個地點發生的被拐案件調出來,而後進入第二輪的審訊,“現在我要根據這些地點,做更詳細一點的詢問,希望你能認真回答。”

到這一步,方麗已經變得徹底不配合,早先甭管說的是真是假,還時不時跟施舍似的點頭搖頭,這回直接閉上了眼睛不看他們。

只要方麗耳朵能聽到問題,她的內心就一定會對問題做出一個回答,所以蘇雪楨的讀心一直在繼續,岑柏收到她示意的眼神,依然繼續問下去,“悅購商場這裏你曾經拐賣過幾個孩子?”

這場景看在高長東眼裏就分外可憐了,看他老大仿佛對著空氣在問問題,心裏格外生氣,恨不得把方麗從病床上拽下來打一頓。

隨著問題的深.入,方麗不可避免地想起很多事情,她想到了丈夫去世時她跟兒子相依為命的困苦,五毛錢都恨不得掰成一分來用,借錢被人趕出來,家裏兩張嘴都等著吃飯,掙的錢又寥寥無幾,為了省錢就把每天的花銷都記在賬本上,後來她走上了拐賣這條路,家裏的生活條件才好了起來,但記賬本的習慣仍然保留著。

蘇雪楨被迫聽完她講述自己怎麽辛苦撫養兒子長大的經歷,心裏只覺得可笑,不過聽著聽著,她逐漸從中捕捉到一個很微妙的細節——賬本。

據方麗所說,因為家裏窮,她很早就養成了記賬的習慣。

這讓蘇雪楨想到了自己家,她小時候也經常看到張光香記賬,每晚睡前張光香都會拿一個本子在紙上寫下今天家裏的花銷,一天都不曾落下,她會寫字以後,張光香也讓她代筆記過一段時間的賬本,等到了年終,一家人會聚在一起把賬本合計算一下,總結一年的收入和支出,算出盈余。

可方麗的收入從哪來?

拐賣人口上。

而且這一筆錢出現在賬本上絕對非常明顯,很可能賣出去一個人就能維持他們一年的生活。

如果她真的記在賬本上,那在某年的某一天或者某個月突然記錄的一筆大額收入一定就是她們賣出一個人的日期!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蘇雪楨瞬間心跳乍停,難以想象一條人命就那麽殘忍地出現在一張普通又日常的賬本上,她雙手不住得顫抖起來,突然覺得自己摸著的這雙手就仿佛惡魔一樣扼住了喉嚨,她緩緩把手從方麗手上拿開,惶惶然看向岑柏,站了起來。

岑柏看出她反應不對勁,趕緊停止了問話,“先休息一下。”

說完他趕緊攙著蘇雪楨走了出去,“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是不是我問的太多了你身體負荷不了。”

明知道她還懷著孕,今天本該是她的休息時間,他卻把妻子拉來用超能力給自己破案,岑柏後悔不已,“是不是她說了很多惡毒的話?”

平日裏岑柏哪怕跟她說起一些案子,多數都是一些偷盜和搶劫,沒什麽太過血腥直接的內容,加上蘇雪楨一直被家裏保護得極好,周遭環境也算是單純,她是從來沒經歷過這些陰暗面的,突然由自己得出這個結論,一時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蘇雪楨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反復深呼吸過後,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她要把這個結論告訴岑柏!

眼下只有岑柏能就救那些人,蘇雪楨激動地對他道:“我好像知道她拐賣每個人的日期了。”

“什麽意思?”

“賬本!方麗有記賬本的習慣!”

蘇雪楨解釋:“每賣出去一個人,她就會把這筆錢以收入的形式記在賬本上,你根據這個日期肯定能很快就能確定被拐的人。”

知道具體的日期和被拐的人,就由不得方麗招不招了,不招也要招,岑柏也為這個發現激動不已,但眼下他首先想的還是蘇雪楨的身體,隨即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安撫道:“知道這個就夠了,今天就這樣結束吧,等下我送你回去。”

蘇雪楨嗯了聲。

岑柏抱著她安撫了一會兒才回了病房,一進去高長東趕緊過來問,“嫂子怎麽了?是不是那女的掐嫂子了?”

他看到方麗的手一直跟嫂子的手挨著,肯定是掐著蘇雪楨了!

“沒事,今天也審不出別的了,就先結束吧,我先送你嫂子回去。”

這些日子岑柏為了辦案也好幾天沒回去了,蘇雪楨還懷著雙胎,一個人在家,他細想覺得非常愧疚,自己為了工作太過疏忽家人,一頭紮進去了。

今天雖說進展不多,但也算逐漸明朗起來了,能給自己放個假回家了,不過岑柏想到那賬本的事情,走之前不放心又問道:“那天我們在余洪濤家搜到的東西都放到局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