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這番調侃的話聽到耳朵裏並不開心, 他那眼神太過銳利,仿佛能穿透人心看破一切,鄧一豪緊張地舔了下唇, “您這就誇張了。”

岑柏但笑不語, 對徐志虎說:“志虎,就剩他們倆了,過來問一下吧。”

徐志虎帶著江華走了過來,先過來問鄧海巖, “昨天上午你在做什麽?”

岑柏在一旁耐心等著,心裏對兇手是誰已經有了大致的判斷。

昨天上午剛發生的事, 鄧海巖記得還很清楚, 誠實回答:“村裏要修橋, 我在辦公室整理之後的工作安排。”

“中途一次都沒有離開嗎?”

徐志虎盯著他的眼睛,“有證人可以作證嗎?”

鄧海巖指了下他身後的鄧向東,“向東跟我一個辦公室,他都知道的,我中間就離開上了個廁所, 上午還有好幾個村民過來問我修路的事情。”

徐志虎剛審問過鄧向東,兩個人的證詞正好對上了, 包括剛剛公社別的同事也都說過社長的事情,他這邊是沒什麽問題的。

他來到了鄧一豪面前, “昨天上午,你在什麽地方?做了什麽?”

鄧一豪抓著紙以避免噴嚏打到他身上, 聲音很啞:“我跟雲平去考察魚塘了, 因為過段時間要下雪, 需要看下社裏魚塘有沒有做好防寒措施。”

“馬上過年了, 大家都等著魚豐收呢。”

被他點到的鄧雲平也點了點頭, “我們倆是按照社長的安排去考察魚塘的。”

鄧海巖一聽站了出來,“我們河化村就那三口魚塘,兩口賣到市裏,一口要留著自己村子吃。”

“天太冷魚容易凍死或者悶死,所以防寒這方面要做好,不然收成不好,影響收益。”

徐志虎又問:“中間你跟鄧雲平一直走在一起沒離開嗎?”

鄧一豪笑,“這您可能就不知道了,我們村裏這魚塘面積很大的。”

“時間緊任務重,三口魚塘要一上午檢查完,就是想一起也沒辦法啊。”

他如今跟鄧一豪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鄧雲平生怕警察懷疑自己,慌張解釋:“不信你們可以去魚塘看看,昨天我們倆剛把擋風墻跟避寒洞補好了。”

徐志虎看了一眼岑柏,想征求他的意見,岑柏沒有絲毫猶豫,也懶得給他們狡辯的時間,“那就是不在場證明不夠充分了?”

他一揮手,立馬有四名警員直接把鄧一豪跟鄧雲平控制住了,“帶走。”

鄧雲平慌了,任他怎麽拼命掙紮也不可能逃脫身後兩個警察的桎梏,怒斥道:“你們不能這麽辦案,我是冤枉的。”

鄧一豪向鄧海巖求救,“社長,你說說話啊,昨天上午就是你安排我們去魚塘視察的。”

在場的人都傻眼了。

雖說當時魚塘只有他們兩個人在,證詞沒那麽有說服力,但好歹也不能就這麽直接把人抓走吧?

鄧海巖震驚程度也不比他們低,趕緊過來阻止,“魚塘視察工作是我安排的,他們也做好了,這個沒什麽問題吧?”

公社成員審訊下來,只有這兩天是不在場證明存疑的,徐志虎臉色很冷,“有什麽事情跟我們去趟警局就知道了。”

“沒罪自然會放回來。”

戴上手銬以後,鄧雲平掙紮得更厲害了,鄧一豪咳個不停,岑柏輕聲指揮,“先押上車。”

兩個人被壓著頭按在了警車裏面。

岑柏轉過身,跟鄧海巖說:“帶我去鄧雲平和鄧一豪的辦公室。”

鄧海巖更恭敬了,“好好好,您跟我來。”

方才被喊出來的公社成員都不敢進去了,目送他們走進去,鄧海巖邊走邊說,“這間就是了,他們倆跟鄧志成還有鄧巧巧都是一個辦公室的。”

岑柏跟三名隊員走了進去,細細打量。

辦公室裏擺了四張桌子,靠門的一張桌子桌上已經沒什麽東西了,是死者鄧志成的辦公桌。

鄧海巖伸手給他們指了指,“志成的東西昨天下午已經被警局的人都帶走了。”

“這個是鄧雲平的桌子,右邊那是鄧一豪的,左邊是鄧巧巧的。”

岑柏走到兩個人桌子前,各翻了下他們桌子上的筆記,這年頭在公社工作的基本都認字,又因為可能是一個小學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字跡乍一看都挺工整。

岑柏隨手翻開了一本鄧一豪寫的工作記錄,字跡清楚,蒼勁有力,像是專門練過楷書。

對照下來,確實跟出現米靜臥室的紙條字跡很像,更進一步的鑒定還要帶去警局。

岑柏手輕點過桌面,冷聲道:“把鄧一豪跟鄧雲平桌上的東西都帶去警局。”

“分好類,不要弄錯人。”

警員們有序整理起來,不消五分鐘,桌面就空了,鄧海巖看這架勢,忍不住也懷疑鄧雲平跟鄧一豪昨天上午是不是真的去幹壞事了。

魚塘那地偏僻,平時沒什麽人去,兩個人中途溜走估計也沒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