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4/6頁)

其他人看不懂,塗警官跟他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倒是能猜一些,解釋說:“這幾位都是北城來的,關於當年的案件他們有些問題要求證一下。”

周貝的眼睛頓時像是沖了血,他指指自己,而後又慌張地往回跑,喊都喊不住。

“誒。”塗警官嘆了一口氣,“只要有什麽相關的消息,他總是這麽激動。”

沒一會兒,周貝就從自己的車裏拿出了一個本子,邊走邊在本子上寫字,也不看路,摔倒了也不在意,爬起來繼續走。

終於走到大家面前時,他已經在紙上寫完了字。

(我知道,問我!)

小棲無墊著腳想看清這個叔叔寫了什麽,但是踮起腳才發現,自己根本不識多少字,她苦惱地問:“爸爸,叔叔寫了什麽呀?什麽我?”

蘇聞:“他說,有問題可以問他。”

周貝點頭。

這一邊還跪著一堆的鬼呢,再怎麽問,其實問那些鬼比較實際,也比較快。

“叔叔你不要著急。”小棲無安撫著周貝的情緒,“棲無會問的。”

周貝在那邊看了這些人好久好久了,看她們對著空氣說話,也看到了那些手銬,但是這裏有人扛著攝像機,他就以為是在這裏拍什麽劇或者是視頻的。

這個小朋友說問?怎麽問?

而且,不是警察來問嗎?

他眉頭緊緊地皺著,塗警官安慰他說:“放心,這幾位都是專業的,有你想不到的方式。”

說完後,塗警官道:“據目擊證人說,他們是隔壁省的,當時他外婆生病了,所以連夜走了這條路來蘇省,但他們沒想到會遇到路匪。”

“他們家家庭條件很不錯,家裏有小車,這在當時簡直就是不得了了,這不一來就被盯上了,據他說那會兒得有二十幾個路匪,他當時數不清。”

“那些人當時是要錢,但是好不容易逮到了一條大肥魚就不想放走,就想多撈一點,即便是他父母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了也不願意,還想要他家的車,他家的存款。”塗警官頓了頓,有點不忍,“而且他母親年輕,夜黑風高的,又是這麽多路匪,亡命之徒,所以……”

話未完,但其實懂的人基本都懂。

只有小棲無一臉迷茫,只是知道這些人做了壞事。

塗警官繼續說:“他父親為了保護母親,被那些人打斷了腿,人事不省,當時目擊證人還小,去拉母親的時候,也被打了。”

“好在當時有個車隊經過。”

聽到這裏,車隊的那些鬼神有些激動起來,紛紛指著右邊的惡鬼:“就是這些畜生!都是因為他們,才有這麽多人死在這裏!”

那些惡鬼見又是警察來,又是有會打鬼的,一個個的都縮著,被罵了原本想要回嘴,初至一個眼神等過來,他們立刻繼續變鵪鶉。

“具體的事情,目擊證人也說不清。”塗警官說,“當時太混亂,他被人抱起來就跑,把他藏了起來,他也不知道這裏後來發生了什麽。”

“只說後來有人追上來,他受了傷,又是害怕,也沒有什麽行動力,抱著他的那個叔叔明顯跑不過後面追上來的人,後來那個叔叔讓他不要說話,自己把人引開了。”

“證人在那蹲到了天亮,也不敢亂走,等這條路上聽到有車的聲音時才敢走出來,可是出來以後這條路早就什麽都沒有了,孩子是被好心人帶到警局的。”

警局也焦頭爛額,太難查了。

周貝聽到這些事再一次被翻出來,身體微微顫抖著,蹲在地上用筆在紙上用力地寫:“那個叔叔,最後也沒回來。”

小棲無見狀,走上前蹲在他面前,小手覆蓋上周貝的手:“叔叔不要難過。”

周貝手抖了抖,擡眼看著這個小孩,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這時,鬼群裏有個年輕男鬼疑惑地說:“我怎麽記得這小孩是會說話的?”

“你不是抱著他跑的嗎?”另一個鬼說,“你聽到了?”

年輕男鬼道:“開始哭得厲害呢,說不走要跟他爹媽在一塊兒,那時候那顧得上這些啊,我直接抱著他就跑了,不過後來好像是沒聽到他再出聲了。”

聽到大家這麽說,小棲無也疑惑地擡起頭。

小徐試著問:“是不是應激語言障礙?”

周貝身體僵了僵,塗警官也轉頭:“你們說證人嗎?”

“他外公外婆也說,以前是會說話的,後來帶去檢查……”塗警官是真的覺得這個孩子很可憐,“心理創傷,也是我們工作不到位,這麽多年了。”

怕讓叔叔更難過,小棲無用法印問爸爸:“爸爸,障礙,是什麽呀?”

蘇聞驚訝於小閻王的敏感程度,居然會這麽照顧別人的感受,於是說:“那天的經歷對他影響過大,造成了心理傷害,所以不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