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顧明淵微皺眉。

沈清煙不敢看他, “我今兒想回學舍了,表兄你不能攔著我的。”

回學舍不及在這裏過的舒坦,她也不想回, 但一想到有荀琮這個隱患, 她就只能捏著鼻子走了。

倏然榻角一塌,顧明淵支住胳膊, 手覆在她額頭, 感覺熱退了,才慢道,“你不能回學舍。”

沈清煙偷望他, 不想撞他眼底,她往被裏縮了縮, “為什……”

還沒問出口, 就被顧明淵用唇蓋住, 她靠著引枕, 顧明淵那強有力的手臂環上了她的腰, 跑是跑不掉的, 她象征性的推了推,在被親的軟倒時, 還呼氣的數落著,“先生不能碰學生, 你這樣碰我……唔!”

她就被顧明淵托著腰抱到腿上,輕捏著臉親的更狠,連著她身上穿的那件厚白底粉紅貂皮襖都松松散散的,一小半往肩頭掛, 露了半邊雪肩, 上頭的印子淺了, 他又烙了些,她還揪著衣襟不放,嗚嗚嘰嘰著哭,只怕他像荀琮那樣拽自己的衣裳,但他也沒對她動真格,深著眼親回到她唇上,叫她再沒精力說些不中聽的話。

沈清煙再被放回床,已暈的不知今夕是何夕,她眼神有點空,側趴著顯出腰窩,腰身細的能一掌握,她的皮襖有些許開了,因呼吸不均而起伏的鎖骨若隱若現,她還像被他親時那樣張著櫻櫻紅唇,酡顏若凝脂,嬌怯怯的扇著睫。

顧明淵的喉嚨裏不斷發緊,須臾俯身替她拉好衣襟,貼心的扣好盤扣,“學舍內沒有你的屋子了,你回去只能睡路道上。”

沈清煙浸著淚跟他賭氣,“那我就睡路道。”

顧明淵不僅沒露出氣,還彎出淡淡笑,“即是要跟我劃清界限,房契、鋪子也一並還來,你身上的衣物、近來在我這裏的吃喝我叫賬房算好,送到永康伯府,待還了銀子,隨你回學舍。”

沈清煙有點傻眼,隨即難過道,“你怎麽這樣啊!你壞死了!”

她見顧明淵還笑,更是又氣又委屈,粉秀的手握成拳,賴皮道,“房契鋪子是我的,你不可以要回去,我沒錢的,你找我父親要他肯定也不給你,你就自認倒黴好了。”

然後她瞅著顧明淵挑起了眉,他素來不是個有情緒的人,這種表情出現在他面上,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她後背寒毛都快豎?起來,果聽他說,“既如此,下回再遇著事,求我也沒用。”

他轉身要走。

沈清煙一下從床上爬起來,抱住他後腰,喊了好幾聲表兄,又傷心的哭著,“我不想走,可是我們做了醜事,荀琮要是往外面說,嗚嗚嗚,你就不能當官兒了。”

她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聲名狼藉,而是顧明淵會當不成官,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她向來只想著自己,這還是頭一回為顧明淵著想。

顧明淵回過身,撫幹凈她的臉龐,輕道,“他不會說。”

沈清煙心一松,貼靠著他喟然,“那他要是說了呢?”

“除非明年不想科考了。”

顧明淵音色冷的讓人聽著寒顫。

沈清煙不自覺怵起來,她松手躺回榻,揪著被衾,心裏犯嘀咕,她跟顧明淵相處長了,平日裏也跟他鬧別扭,從沒怕他會對自己如何,在她的印象中,顧明淵就是性子冷,但卻極心軟。

也沒想到他狠起來都要斷荀琮的科舉之路。

她現下不能跑了,還不能叫他發現自己不是男人,不然她比荀琮還慘。

沈清煙面上神情不停變換,全被顧明淵看在眼裏,她轉了轉眸,“表兄,快要科考了,我近來不去學堂念書,科考約莫是不理想的,我父親還指著我能高中,可我也不想去參加科考了,考不上給你丟面子。”

她以前還愁怎麽參加科考,現下都不想回家,也不打算遵從父親的意思去入科考,但她得先探探顧明淵的態度,依她的想法,顧明淵可能也沒想讓她做官,她要是男人,科考入仕了,顧明淵可不能再像現在這樣把一個官關在院裏。

她這時候羨慕起男人來,他們能當家做主,還能在朝為官,像她這樣的姑娘去哪兒都不行。

顧明淵摩挲著扳指,神色漾著懶,哦了一聲。

沈清煙辨不清他什麽意思,但想想她那時候極有可能被父親壓著去考場,還得要他幫忙,“表兄一定有辦法讓我不用去科考。”

顧明淵未置可否,只道,“你和傅表妹不要過於親近。”

沈清煙滯住,再點頭,但見他閑散的踱出房門,沈清煙把自己窩在褥子裏,他剛剛是在告誡她,是、是怕她這個男人占表姑娘便宜嗎?

沈清煙立馬落寞。

雪茗把行李放回櫃子,她就絮叨著說顧明淵小心眼,她跟傅音旭親近都不行,這還沒成婚,要是他們成了婚,她一定被掃地出門。

雪茗便問她是怎麽親近傅音旭的。

沈清煙羞澀了幾分,對著手指頭道,“表姑娘摸我臉、還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