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沈清煙這會兒一心都在躲藏上, 乍聽見徐遠昭這麽說,第一個念頭便是,徐世子果然是個善待自己夫人的好夫君, 不像顧明淵, 只會作弄她,都不管表姑娘死活。

旋即再回味, 又覺著哪兒不對勁。

但徐遠昭繼續出聲了, “三皇子雖因著前面死了幾個伴讀遭聖人責罵,但如今淑妃榮寵在身,三皇子很得聖人厚愛, 聖人為他挑了幾個伴讀後,近來課業上也有所進步, 聖人對他多番誇獎, 還時常拿政事來考問三皇子, 太子殿下擔心, 聖人是想把三皇子提前放入朝中歷練。”

沈清煙對朝政一竅不通, 更是被太子殿下和三皇子都欺負過, 她其實很討厭這兩人,可是徐?遠昭還有顧明淵都是太子殿下的人, 即使再討厭,她也只能被迫向著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擔心三皇子入朝, 她雖不懂,但想著定然是不能讓三皇子入朝的。

徐遠昭說這個話,一定是想讓顧明淵出主意,阻止三皇子入朝。

但顧明淵為何不說話, 他還看那本書, 書有什麽好看的?他得幫徐世子想辦法, 她拽著他的衣角,連拽了好幾下。

顧明淵的衣擺浮動就落在徐遠昭眼底,這屋內無風,顧明淵又不動,衣擺不應該動起來,倒像是被什麽東西扯住了,徐遠昭正欲起身探頭。

顧明淵忽蓋住書,不動聲色的垂下了手,將她那兩只作亂的手扣住,慢吞吞的揉開她的手指,讓她無力在底下亂動,他嗓音淡漠,“聖人重禮教,太子殿下是嫡長,聖人不會越過他。”

他的話突然戛然而止。

徐遠昭觀察他面色,卻看不出變化,他慣常是喜怒不形於色,這也屬常態。

桌下,顧明淵擒住那兩只秀氣小手後,在徐遠昭看不見的情況下,把她往桌底下推,把她直接推倒在地上,她手又被揉的發麻,軟綿綿的沒力氣,倒又倒不下來,只能靠在他腿上,這會兒氣不過,一口咬住他的手,使了半會勁兒,察覺他手上骨節硬實,又偷偷擡頭瞅他,只看得見玉白下頜,似繃住了,別不是被她咬一口生氣了。

他這個人就是氣性大。

沈清煙連忙松了口,她咬的有點狠,那手背被咬出了牙印,恐他過後算賬,沈清煙伸著舌舔一舔那牙印,盼著牙印能消掉。

那只大手像定住了,過會才翻過來,在她的唇要撤走時,修長手指按上了她的唇瓣,輕一下重一下,她難過了,徐世子在書房裏,他還想當著他的面玩,要是被徐世子發現她在底下這樣,她以後都擡不起頭了。

她還是示好般的用牙尖尖啃一口他的手指,然後把臉湊到他手邊,輕柔的貼著,身子骨裏的那點撐力都散了,她想叫他表兄,想要他抱自己起來,可外面有徐世子,他的大手在摩挲著她的臉,她咬住唇把脖頸仰起,任手指在逶迤撫動,嗚咽聲卡在嗓子裏,她難耐極了。

“三皇子課業突飛猛進,太子殿下認為這不像他,更懷疑是伴讀代筆,小表弟先前做過三皇子的伴讀,總知道些內幕,”徐遠昭望著顧明淵淺笑。

“我問過他,三皇子懷疑他是太子殿下派去的,根本沒讓他接觸自己的課業。”

顧明淵感觸著那柔媚,她失了力要倒地上,又被他一只手攬回去,那腰細的只手可托住,他輕微的放她靠回腿側,手指托起下顎,她像軟骨頭一樣,由著這力腦袋朝後仰。

他可以想象此時桌下的場景,她必是微張一點眸,淚花點點,睫毛在顫,身子全是依靠他來扶住,她蹙著眉咬唇,細頸被迫伸長、後傾,雪膚顯緋,他擡手拔掉那礙事的玉簪,烏發就會松散垂地,嫵媚噬魂,如果在私下無人時,她會嬌弱的喚著他表兄,一聲聲結成了網,向他討要著疼愛,要他發了狠的疼進血肉裏,才能讓他止住癮。

可是這只不過是她裝出來的虛幻假象,她虛偽慣了,如果不是那晚的夢中呢喃,連他都會被那聲喜歡騙過去。

沈清煙在迷蒙中聽見徐遠昭發出一聲淺笑,隨後他又說道,“太子殿下不小了,國公爺致仕的早,不然也能跟聖人提一句讓他參政,想來聖人念在國公爺這些年的辛苦為國份上,必也準太子殿下學理政事。”

顧明淵笑了下,“我父親已不理朝政,平日不過逗鳥吃茶,著實幫不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到了年紀,聖人不會不放他理政,操之過急反而不好。”

沈清煙心內埋怨他,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既然英國公在聖人面前那麽有面子,幫幫徐世子怎麽了?太子殿下若理政了,就算比過三皇子,他這個背靠太子的臣子又不會吃虧。

推三阻四的,比她還磨嘰。

書房裏靜了片刻,須臾就聽徐遠昭寒暄了幾句,便告辭離開。

書房門合上,顧明淵垂下眸,她果然迷瞪瞪的倚著他,只要他撤開手,她就能立刻軟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