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贅夫?

沈清煙有些愣, 她跟表姑娘說好的是娶她啊,怎麽變入贅了?

不過入贅好像也不差,她到表姑娘家裏, 就是表姑娘的哥哥太討厭了, 那也沒甚,以後表姑娘的哥哥就是她的大舅子, 過去的事她也不計較了。

她還幻想著跟表姑娘去江南, 遠離這燕京城,也遠離了顧明淵。

表姑娘若想跟顧明淵再私底下來往,她呆江南就行了, 眼不見為凈。

她臉上的竊喜藏不住,待她反應過來, 這會子顧明淵在與她說話, 她才收斂好, 規規矩矩的站住身, 一臉真摯的對他說, “我不知道表兄在說什麽呢。”

顧明淵笑了點, 像醉了又像沒醉,他猛地將她拉到跟前, “你沒記住我說的。”

是!她沒有記他的話,她若真等他, 要等到什麽時候,他只是想把她哄住罷了,過完年她就十九了,十九歲是大姑娘, 他不娶不納她, 後面再拋棄她, 她根本沒活路。

她只是想平安自在的活著。

她不要整天擔驚受怕。

她還是裝不明白他說什麽,“我記著的,表兄你喝多了。”

顧明淵緊緊扣著她的手,臉已如冰凍,“我竟會信你的鬼話。”

沈清煙被他抓得生疼,心知他動怒了,她跟表姑娘私下說過後,表姑娘讓她別管,那他現下這樣生氣,是表姑娘跟他說了,他慣來是個假正經,分明她娶表姑娘是他暗地裏允許的,這會子做出這副氣像。

倒像他被蒙在鼓裏一般。

就算他蒙在鼓裏,表姑娘也與他說了,他有什麽好氣的,她是姑娘,給表姑娘入贅又不會真跟表姑娘成夫妻,表姑娘不還是能和他再續舊情嗎?

沈清煙陡然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可能,他生氣莫不是他還想讓她跟表姑娘兩人伺候他一個,表姑娘不讓他碰自己,他才這麽惱火。

像是她所想的那樣,顧明淵嘴邊笑沒了轉變成肅殺,“她救不了你。”

沈清煙喉中一酸,眸子裏終究滲出淚,她自己也知道不能哭,硬著聲重復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

他突吻住她的嘴唇,幾近撕咬,想要把她心咬出來看看,是不是她缺良心,她從前對他的依賴和愛戀轉頭就能忘,她叫他的那聲夫君也能忘。

他怎麽會被她這拙劣的騙術給騙到,他當真是昏了頭!

沈清煙被他咬疼了,戰戰兢兢想著忍過去,可他兇狠起來,竟要脫她的衣服,她清楚的感覺到他現下跟往常不同,他在發酒瘋,她如果讓他脫了衣服。

他大概會用那怖物殺死她。

沈清煙掙紮起來,不停的拍打著他的臂膀,在他啃咬時哭叫道,“……你不要這樣!我什麽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可是顧明淵已不聽她說的任何話,是下狠心要讓她哭。

沈清煙說話他不聽了,開始無助的叫他,“表兄!表兄!表兄!我怕……”

她哭的很慘,顧明淵終是滯住。

只在這滯住瞬間,他就被沈清煙使勁兒推了一把,他有那麽片刻是大腦空白,待到聽見砰聲,他才察覺因為她的推搡,他身子歪倒,手不慎將案桌上的茶杯打翻,滾燙的熱水將他手背燙紅,茶杯在地上砰的摔碎。

他沒感覺到燙疼,眼望向沈清煙,沈清煙匆促將衣襟上解開的紐扣系好,臉上是驚恐,她一面用手抹淚,一面顫聲道,“我想娶表姑娘,我不想再跟你這樣下去,我沒有錯的,我沒有對不起你,表兄,你放過我……”

顧明淵久久沒有回聲,他垂下了眼,低喃,“不行。”

他又說了一聲不行,用那只被燙傷手想抱她近前。

沈清煙轉身便朝門的方向跑,跑到門前要開門時,她聽到椅子磨地聲,她匆忙回頭,就見他起身了,他要把她抓回來。

沈清煙便迅速打開門一頭朝外沖,不巧就見著大表哥陸恒背手立在廊下,面容肅穆古板。

慶俞擱門邊兒直皺眉頭,這倆人在屋裏鬧,他在外邊兒?喊那麽大聲他們都沒聽到,得虧不是老夫人過來了。

沈清煙看到陸恒,就像老鼠看到貓,縮著肩朝他拱手,“大表、表哥。”

陸恒眉頭都擰成結,呵斥道,“冒冒失失,成何體統?”

沈清煙本來在屋裏差點被顧明淵就嚇著了,這回經他這一聲斥,便委屈的抖抖嗖嗖要哭。

看的陸恒愈加厭煩,揮手讓她趕緊滾。

沈清煙連忙要走,才走兩步,想起來大姐姐信裏的叮囑,又扭過臉沖他憨笑,“大表哥,我大姐姐帶著茹兒這個月底回來過年,她寫信托我向你問大表嫂好。”

可她沒討到好,反倒見陸恒眉頭突突跳,一副怒像。

沈清煙脖子一縮,方想起來顧明淵之前說過大表嫂死了,她原還不信的,現下瞧倒是真的,她這是馬屁拍到馬腿上,那也怪不著她吧,她只是帶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