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沈清煙也沒多高興, 她跟沈宿都不是父子關系了,沈宿被打她也笑不起來。

雪茗也清楚,怎麽說都有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在, 沈清煙再是個不懂事的, 心裏對沈宿總有割舍不下的復雜心緒,左右以後也不是一家人了, 日子長了, 沈清煙不會把沈宿放心上。

顧明淵推門進來,雪茗忙退到屋外。

沈清煙拍拍旁邊的椅子,等顧明淵過來坐下了, 她挪到他腿上坐下,玩他的手, 和他十指交握, 輕輕道, “荀大人成婚, 你都沒去啊。”

顧明淵手指捏起她的臉, 第一晚抱她回來時, 她臉上腫了半邊高,一看就是沈宿打的, 沈宿打兒子慣常舍得下狠手,猶記得第一次見她臉被打腫, 那時她為著林逸景跟他決裂,那時極惹人煩,不聽他的話,他不讓做什麽她偏要做, 做錯了, 惹了麻煩, 又哭著來求他,好像他比沈宿還像她的爹。

他不想管也得管。

她有些笨,看東西沒別人靈敏,原是個最愛攀高枝的性子,她留的那封信最初讓他看到時,他是有些信的,但也只是有些,她若是真想嫁給徐遠昭,就不會把他給她的小人帶走,她被父親趕出家門後也應該去找徐遠昭,可她沒有。

他猜的到,因近來發生的事,她已經不想拖累他了。

不懂事的時候讓人煩,懂事了又招人疼。

把她抱回來後,那半張臉養了足有六七日才見好,他捏捏她的腮肉,“你不是永康伯的孩子,還想替你姨娘報仇嗎?”

他之前問過一遍,她給出的話是想報仇但沈宿是她父親,言下之意,她到底念著父子親情,如今沈宿跟她已不是父子,也沒必要再顧忌這些親緣了。

沈清煙抿著唇不語,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想法,想報仇,可下不了手,沈宿可以不講這些年的情分,她做不到不講,她確實無能沒用,沈宿對她這般,她還是記著往先他的那點好。

顧明淵幫她想了個由頭,“永康伯若是下了牢獄,這爵位會落到沈潯手裏,也不好。”

沈清煙手指攥住,可不是,沈宿要是做大牢,沈潯就要繼任永康伯了,倒便宜了他!

沈清煙嘟囔,“是不好。”

有點惱怒,嘴還氣鼓鼓的。

顧明淵笑了點,近到她唇邊覆上去極清淺的吻了下,才欲退,她果然不滿足,整個兒貼上來,還伸著舌探探他,胡攪蠻纏的要他張開口,非得他銜著紅舌纏玩一遍,人在他懷裏,呼呼著氣,脖頸伸直了,等到他真沿著削肩拉下衣襟,柔白膚質乍現,他低頭下去,她又抱住他的腦袋小聲埋怨他吃疼了自己,他不聽了,她的脛衣掉了,她就臉頰又潮又紅,弓著背跨坐在腿上,細腰被他牢牢握著,她眯著眼嬌綿綿的哭,怪他有個那麽壞的東西威脅她,只要?她敢動,就要得寸進尺兇她,兇的她怕極了,最後讓他如了意。

在屋裏玩長了,她被放到床裏,薄毯蓋過那媚入骨髓的身子,只余雪白肩頭一點緋痕,顧明淵看她垂著眼將睡未睡,欲離開。

沈清煙又睜開眼,支半邊身起來,烏發散了滿背,她揪著毯子羞羞道,“你就走了……”

她都被玩的沒力氣了,也不陪陪她。

顧明淵伸指拂去黏在她臉側的細發,“署衙的公務堆積如山,我得去處理。”

沈清煙唔聲,抖了抖睫,“那你晚上還來嗎?”

她問出話時,紅紅的唇有點撅著,估摸著他敢說不來,就要氣哭的。

“來。”

顧明淵俯身到她臉邊親吻,她不自禁軟著腰倒回床,伸著細白胳膊想拉他上來,可顧明淵就親了她一會兒,便把她胳膊塞回毯中,兀自出門走了。

沈清煙用手打了好幾下他睡的枕頭,在毯子裏拱來拱去,一點兒也不消停,後邊兒雪茗進來服侍她穿好衣服,她在院裏跟雪茗踢繡球,踢了一會兒有點熱,廚房做了綠豆湯來,她吃了小半碗,外邊兒下起雨來,滴滴答答的。

沈清煙在屋檐下站了會兒,雨又停了,地上汲了水,她踮著腳尖踩來踩去,把腳踩濕了,挨了雪茗一頓說,扶著她回屋換鞋子。

這時宅門被人敲了。

沈清煙笑嘻嘻道,“一定是表兄回來了。”

雪茗拿了繡鞋給她穿好,兩人剛出裏屋,院裏的小丫頭去開了宅門,一下就聽到似有不少人進來,倒有人在問,“這宅子是誰的?”

沈清煙和雪茗相互瞪著眼,沈清煙想出去,雪茗按住了她,小聲告訴她外頭還有掃墨在,不用怕。

可是外頭掃墨陪著笑手遞錢請那些官差出去,可惜官差不領情,揚聲道,“大理寺的詔獄裏跑了個罪犯,東城兵馬司搜人,哪家哪戶都要查!”

掃墨眼看這些差役直接往正屋去,一攥拳,沖小丫鬟遞眼色,小丫鬟趁他們不注意偷跑出宅子,一路往大理寺署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