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警察

“警察證?!”

宋野城和淩安震驚道。

唐瑤單手拇指戳進邊緣往上一挑, 證件封皮當即被掀了開來,只見內部上方是一枚警徽,而下方赫然是江闕的姓名、警號和他的一寸照!

“我去, ”淩安既震驚又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是個警察?!”

宋野城的震驚同樣不小,但是與此同時,他也在刹那間理清了某些頭緒,連忙低頭翻開手中筆記本,極快地掃過了先前沒能看懂的那些話,霎時間醍醐灌頂:“——原來如此。”

他將筆記本遞到三人中間:“你們看。”

淩安兩人湊上前,只見那紙上行雲流水的字跡清清楚楚記錄著江闕來到基地之前、不為人知的從警經歷:

【2020年3月22日。

今天, 我們又接到了一樁自首。

和之前那些奇怪的自首者一樣,他堅稱自己是兇手,也能提供相關證據, 但卻根本說不清自己的犯罪細節。

我總覺得這件事十分蹊蹺——為什麽近幾年突然冒出了這麽多未破懸案的自首者, 卻又偏偏都說不清犯罪的具體過程?】

【2020年3月24日。

今天的審訊過程中,他意外提及了自己曾經失憶過。在我的追問下, 他極不情願地供述出了一個據說能夠為志願者抹去局部記憶的實驗基地。

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議——抹去記憶?這種事真的能夠做到嗎?】

【2020年3月28日。

出於某種直覺,我提審了之前的另外幾名自首者, 讓我驚訝的是, 他們竟然都承認自己曾作為志願者參與過那個實驗基地的項目,都曾在那裏被洗去過犯罪記憶,又在第二年將記憶尋回並前來自首。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基地?為什麽會有這種巧合?】

【2020年4月6日。

在我將這一發現匯報給上級領導後,這幾天他們親自提審了數名自首者,最終一致認為這個基地存在重大疑點。

因此, 局裏決定針對該基地成立特別調查組, 並任命我隱藏身份滲透基地, 進行暗中調查。】

最後幾個字映入眼簾,淩安恍然大悟地擡起頭:“所以他是警方派來的臥底?!”

宋野城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分析道:“難怪他會背著基地幫我們——如果我們迫於壓力選擇了自首,就會變得跟那些‘奇怪的自首者’一樣,而警方目前認為這種自首存在重大疑點。”

兩人說話的工夫,唐瑤已是將筆記本翻到了下一頁,只見那頁同樣也寫著記錄,但時間跨度卻已有一月之久:

【2020年5月6日。

特別調查組成立後,經過半個月的摸查,我們終於找到了這家基地的應聘渠道。

在經過幾層選拔篩選後,我成功以“白夜聆”這個為潛伏而打造的新身份通過應聘考核,接到了基地的入職通知。】

【2020年5月8日。

今天,我終於抵達了這所基地,巧合的是,基地分配給我的職務剛好就是“記憶埋葬”這個項目的實驗指導員。

基地並沒有詳細介紹這個職位的具體職責,只說要對我進行為期兩個月的上崗培訓,而我剛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深入調查。】

紙頁再次被翻動,緊接著的下一頁上,只有上半頁寫著一段記錄:

【2020年6月8日。

所謂的“培訓”已經進行了一個月,可奇怪的是,培訓的內容根本與實驗無關,而更像是一種表演訓練——

培訓官給了我一張存有錄像的儲存卡,讓我反復觀看並模仿錄像中那個人的動作、神態、措辭、口吻甚至口頭禪,就好像……在試圖讓我扮演他。

而據我打聽到的消息來看,和我同期入職的另外幾名指導員也在經歷相似的培訓,只是每個人拿到的錄像、模仿的目標卻又各不相同。

這讓我感到非常怪異——錄像裏的那些都是什麽人?這種“培訓”的目的又是什麽?】

這段記錄之下,整個下半頁都再沒有文字,只有一張被透明膠帶粘在紙上的、指甲蓋大小的黑色MiniSD卡。

“這就是他說的儲存卡?”淩安撕開膠帶,將卡片摳下來在掌心翻了個面。

這種靈便小巧的儲存卡在2G時代多用於手機或相機,近幾年卻已經不常見,好在他們三個年紀都不算小,對這種卡還算熟悉,此時也都知道江闕所說的錄像肯定就在這卡裏,只不過——

唐瑤問道:“可是這裏也沒個手機電腦的,我們要怎麽讀取?”

宋野城從淩安手裏拿過卡來,思忖片刻後,他轉身走出臥室,來到了客廳電視前,探身往後蓋看了一圈,隨即伸出手去“哢噠”拔下了一個長條形的凸起。

看見那東西像是U盤似的模樣,唐瑤立刻反應了過來:“讀卡器?”

宋野城點點頭,順手將它從中掰開,只見裏面果然是個方形卡槽,大小剛好與那張SD卡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