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夏去秋來,轉眼就是三個月,在這三個月中林家與王家的婚事已經商定,婚期定在來年三月。

十一月的京城天氣已然寒冷,王熙鳳已經穿上夾襖。巧姐兒吃得好,長得圓滾滾的十分招人喜歡,現下穿上冬衣,越發圓潤。

跟個年畫上的娃娃似的,十分可愛。

惹得韓夫人隔三差五給巧姐兒送東西,吃穿用的,全都包括其中。

長者賜,不可辭。

王熙鳳沒辦法,只能默默收下,不過也把叔叔嬸嬸的這份好記載心裏。

她記得書中王子騰是在離京城僅二百余裏的進京途中,因“趕路勞乏,偶然患了風寒。到了十裏屯地方,延醫調治;無奈這個地方沒有名醫,誤用了藥,一劑就死了”。

仔細想想,這其中貓膩大得很。

王子騰這麽大的官,身邊帶著的侍從就有許多,出門在外,像他們這般顯赫的人家,怎麽可能連一個大夫都沒帶著。

如果有,又因何原因撇下。

這其中問題,大了去了。

王熙鳳深刻懷疑,王子騰的死,是因為上面想要他死。

只要他這個四大家族的領頭人死了,剩下的幾家不足為懼。

而後來也確實如此,四大家族分崩離析。

當初榮國公寧國公死後後繼無人,王子騰上位成功,成了四大家族權利最盛之人。王夫人跟原主能在賈家混得那麽開,也是因為娘家強勢。

否則憑著王夫人幹的那些壞事,賈母怎麽可能忍得了。

不外乎王夫人的哥哥王子騰實在是大權在握的人物,而自家名聲上雖好聽卻已經開始走下坡路,即使有官位但也只是虛職,沒甚權利。

如此一來,自然是得捧著點王夫人。

失了王家這門親戚,賈家絕對得不償失。

至於王熙鳳和離?

賈母心裏雖然膈應,倒也沒太放在心上,不賢惠連丈夫的妾室都容不下的女人,哪怕是有王家做後盾,能嫁到什麽好人家。

況且王熙鳳自是王子騰的侄女,王子騰的妹妹可是自己的兒媳婦。誰更親近,一目了然。

因此,賈母並沒太在意。

話說回來,現在還在位置上的老皇帝,對他們這些昔年的老臣子還是可以的。

壞就懷在以後繼任的皇帝上,當然或許四大家族本來就是老皇帝留給兒子的磨刀石。

且無論哪個皇子繼位,都不會放過他們。

新帝繼位,鏟除四大家族一來可以立威,二來還能把位置空出來,扶植自己的心腹上位,三來四大家族好事兒沒幹多少,但貪汙受賄害死人命這種事兒卻沒少幹,害群之馬自然是除之而後快。

可以說,四大家族分崩離析抄家流放那是必然的。

能給人留點後代子孫,那都是皇帝看在前頭有功的老臣上。

也就是說,王子騰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必然。

因此,現在關鍵是,王家怎麽才能從這漩渦中摘出來。

然而王子騰作為四大家族的領頭人,想摘出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王子騰在戰隊的時候能站對隊伍。

正好,這個隊伍是誰,王熙鳳知道。

是以王家還是可以救上一救的。

想明白這些,王熙鳳的心情總算是明媚了些。

她還記得那個賈雨村的也沒少幹壞事,而這個賈雨村就是林如海給引薦給賈家,然後尋了賈家的路子做了官。

可以說,林如海就是賈雨村的跳板。

只可惜現在想要阻止已經晚了,賈雨村這會兒已經瀟灑地在外地當官。

倒是可以派人去守著,看看會不會有什麽意外之喜。

近來老皇帝病倒,朝堂上風雲詭譎,王子騰作為京營節度使,還是四大家族的領頭人,首當其中。

好幾個成年的皇子私底下接觸他,想拉他入營。

站隊這種事情,豈是那麽好站的。

本來他們四大家族,都是站在皇帝這邊,也就是太子這邊的。

然而太子早就壞了事兒,那一陣子,他們四大家族沒少被削。

以至於大家都不敢輕易站隊。

反正王子騰因為這事情,愁的狠。

一起用飯的時候,眉頭也是緊鎖,一副心事沖沖的樣子。

“夫君,進來政務上不順麽?怎麽回家了都愁容滿面。”韓夫人關切地問道。

夫妻兩個關系親密無間,因此朝堂上的事情,王子騰也會對夫人說上幾句,因此便把心中的煩惱告訴了夫人。

聽完,韓夫人沉默了。

站隊這個事情,實在是太大了,不是買件衣裳買套首飾的問題,一個搞不好那可是要連累一家子的要命事兒。

因此韓夫人是真的給不出建議。

倒是王熙鳳眼睛一亮,心說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她正愁要怎麽把事情提一提呢,結果機會就來了。

“叔叔,這事兒確實很要命。咱們可以不站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