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石縫花開

這話一說出口, 一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連樹上的鳥兒都不叫了。

褚一諾也開始後悔了。

也不是頭一遭。

反正一到顧堯這兒,被多巴胺一控制, 她再高的智商都會離家出走。

褚一諾心裏有些發怵,感覺又一次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顧堯。她這會兒是真怕他一言不合,給她丟了下去。

本是虛虛扶著他寬肩的手,下意識地開始收緊。

顧堯回過神來, 感覺到肩膀上的布料被攥緊, 余光瞥了一眼。姑娘纖白的手指果然把他的衣服抓的很緊,緊到指骨都在用力。

跟這兒大言不慚撩完人知道怕了?早幹嘛去了。

還真是神邏輯,晃一耳朵聽上去還挺通,他都給她帶的放空了幾秒。

能想到這上面去, 不愧是你褚一諾。

顧堯眼底閃過一抹壞笑, 雙手不輕不重地往上一拋, 揪著肩上的手立即變成了圈住他的脖子。

跟隨動作的是姑娘明顯緊張到磕巴的聲音:“我我我是傷員, 你不能摔我。”

褚一諾風馳雷電地說完,才發現自己穩穩當當的在顧堯的背上。他不是要摔她, 只是調整了一下姿勢而已。

他是在故意嚇她。

靠,臭石頭。

誒, 等等。

不是反駁,不是訓話, 而是嚇她。

也就是說, 他根本沒有因為她剛才那話而惱羞成怒。

哼,我就說你對我有感覺吧。

反應過來, 褚一諾立即見兔放鷹:“你不反對, 那就是咯。”

顧堯從容不迫的?來了句不怎麽相關的反問:“褚老師不是學霸麽?”

褚一諾嘴角的笑驀然一僵, 警鈴大作。這聽上去風馬牛不相及,她也沒琢磨明白字裏行間的意圖,但她料定這人要開始了。

“你,什麽意思?”

“醫學常識不懂?”顧堯說,“唾液在常溫下一兩分鐘就會風幹,帶有高度傳染性病毒的唾液最大限度能存活幾個小時,而唾液的DNA一般也就最多保存六個月左右。”

科普完,他頓了頓,似是別有深意地笑了一聲:“褚老師你所謂的間接接吻,好像不成立啊。”

常識個屁,你懂完了。這麽專業,你當什麽軍人,你去醫人去吧你。

難怪這麽風平浪靜,擱這兒等著她呢。

褚一諾想就地鎖喉,看這塊臭石頭還說不說的出來。

當然,也就是想想,她還想活下去。

“好好背著我。”

褚一諾鎖喉是不可能鎖的了,但還是收緊了雙臂出氣,嘟著嘴扭頭看向一旁,翕合著嘴巴威脅著:“要把我摔了,我先找旅長,再找政委,罰你關禁閉,寫檢討。”

耳邊傳來男人無奈的低嘆:“背了個白眼兒狼。”

然後,兩人誰也沒再說話,一個氣呼呼的扭頭看了一路這南山山林裏的風景,一個在心裏默背了一路的解放軍三大條令。

……

很快,軍警聯訓迎來了最後一天。

各種高強度的訓練和學習讓所有的軍警戰士們宛若一根緊繃的弦,一刻也不敢怠慢。

終於,在這最後一天徹底得到了釋放。

按照以往的規矩,最後一天結束所有的訓練科目和學習科目,軍警兩邊會一起搞一個大聯歡。

是為了放松,也是為這麽多天的戰友情打個總結。

而這次,兩方就地在南山的駐訓場地準備搞一個野營大聯歡。

中午首長們走了以後,只剩下一群年輕人也就都不再拘束。大家夥為了晚上的篝火晚會和野炊,準備才藝的準備才藝,下山采買的下山采買。

剩下來的布置布置環境,幫幫炊事班等等,反正是各有各的忙。

褚一諾的腳踝基本上好了,但還不是很利索。也沒什麽她可以幫忙的,就留在帳篷裏跟女軍醫學起了針灸。

女軍醫驚訝於褚一諾的學習能力,一個勁兒的誇贊:“褚老師你有學醫的天賦啊。”

褚一諾根據女軍醫的教導,剛剛在風市穴下了一針,一聽她說這話,就想起了這幾天都懶得多搭理的某人。

她看著女軍醫,這不現成的人可以求證,光顧著賭氣,給忘了。

“哎對了,唾液在空氣裏能存活多久啊?”

“哦,這個要分情況,一般的唾液……”

褚一諾聽完,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跟他說的還真是一模一樣不帶跑偏的。

梁班長撩開帳篷探進來個腦袋,看向褚一諾說:“褚老師,我們這邊跟你們這邊打比賽,去不去看?”

褚一諾以為還是軍事上的比賽,都替他們累得慌:“還沒比夠啊?”

“不是。”梁班長說,“是踢足球。”

“哦。”褚一諾看向梁班長,隨口就問,“顧隊上不上?”

梁班長一臉的興奮:“就是何子謙說顧隊也上,讓我來叫你們去看稀奇呢。”

旁邊的女醫生也跟著興奮了:“顧隊難得親自上個場啊,那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