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紐赫首都藝術園區,紀玉霖在這裏待了半個月,至今沒能適應當地的氣候和環境,伴有水土不服的現象。

白涵把醫生送出酒店大樓,開車沿附近的門店繞了幾圈,好不容易買到一份清粥帶回去,臉上神情堪稱愁苦。

這才在紐赫首都落地半個月,紀玉霖就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圈。

更叫他憂心的是,自家老板情緒陷入低潮,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但對他有幾分熟悉的都能感知他和平時的狀態有所出入。

白涵輸入密碼鎖進酒店房間,自家老板正在客廳開著視頻和學生們講課,側顏優雅俊美,眉眼間卻顯出少許無法掩藏的倦色。

連學生們隔著視頻也看出老師異樣的狀態,出於關心只敢表面的詢問幾句,再往深一層的問題卻不方便開口。

其中齊文越心思百轉,忍不住聯想了許多事。

比如老師是否因情傷懷,那段感情會不會斷了?

作為紀玉霖的關門弟子,這幾年來他們也對老師的處事行為和性格知悉幾分。

溫柔內斂的人能落寞到這種地步……齊文越心跳得微微加快了。

這會意味著,他有機會追求老師嗎?

白涵透過視頻和對面的幾名學生打招呼,在紀玉霖對面的圓桌放下打包的食盒,把粥取出。

白涵用嘴型示意,紀玉霖把剩下的內容說完才結束視頻通話。

“老師,你要注意身體。”白涵苦口婆心,把粥推向紀玉霖,“趁著還有余溫多吃一點。”

紀玉霖微笑:“辛苦你了。”

白涵飲了杯水,搖搖頭。

在紐赫找一家粥館不容易,要不是他不會下廚,早就去國際超市買食材回來親自做了。

如白涵所料,一碗粥下肚不過五六勺,紀玉霖就收起餐具,沒有再吃的欲望。

白涵頭疼:“老師,多少再吃幾口吧。”

紀玉霖目光安靜柔和:“改天我盡量多吃點。”

他不是不知道助理擔心自己的身體情況,可吃不下就是吃不下。上周紀玉霖強迫自己幾次多吃了半碗,結果之後無一例外地把東西吐個幹凈。

紀玉霖明白自己狀態不好,生了病。

他是個聽話的病人,和聯系過醫生後,已經開始積極的配合治療,每天按時吃藥休息。

然而他越是往理智一面去想,身體和大腦就越不受控制。

入夜,紀玉霖無法安睡,閉上眼都是過去發生的一幕幕。

他反復告訴自己事情結束了,他和裴忍現在很好。然而當他每次催眠暗示,事後就會感到許多焦慮。

沒有驚動隔壁房間的白涵,紀玉霖靠在床頭安靜地拭去眼角的濕潤,平復內心滋生的不安與茫然。

他想裴忍了。

想和裴忍打個視頻電話,看一眼對方。

紀玉霖手心貼在臉頰輕撫,前段時間養起來的肉消了下去,他這副模樣比出國前還要狼狽,讓裴忍看到無非是叫對方擔心。

而且最近總是用練琴為由當做不跟裴忍視頻的借口,好像有點瞞不下去。

睜眼將近整晚,紀玉霖白天下午有一場演出。

紐赫首都的中心劇院,作為金斯先生的特邀演出嘉賓,紀玉霖受到了對方的款待。

金斯擁抱了他,還給了個紳士的手背吻。

金斯看著他說:“霖,兩年不見,你瘦了好多。”

紀玉霖笑容和煦,為了避免對方和他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主動開起幽默的玩笑。

大廳架起攝像機進行直播,紀玉霖在中場登台,和金斯寒暄幾分鐘就被化妝師請去後台做造型了。

白涵用手機把紀玉霖做造型的過程拍了一個小視頻,剪出十幾秒放到工作室賬號上。

之後,白涵又和幾家紐赫的影視媒體聯系。

今天紀玉霖上台表演完有節目特意為他留出了十分鐘的采訪特輯,白涵和節目組聯系,把大概會提及的問題做成份稿子發給紀玉霖。

紀玉霖正在看采訪稿,白涵忙裏忙外,來了一通沒有顯示備注的電話,他沒多想就接了。

下一秒,白涵愣在原地,嘴裏“嗯”“好”的應著,回頭看了眼紀玉霖,很快找了個角落,做匯報似的跟電話那頭的人老實詳細的交代了紀玉霖的反常。

結束通話後,白涵登錄工作室的賬號,他點開粉絲列表,企圖從千萬的粉絲賬號裏找到那位將軍的號,然而他一無所獲。

紀玉霖在紐赫首都的中心劇院待了個小時就離開了。

沿途經過商貿中心,天色還亮著,白涵望著靠在車椅的俊美青年,也就是自家老板,低聲詢問要不要找家就近的餐廳吃東西。

紀玉霖眉心輕蹙,缺乏睡眠又集中精力工作了幾個小時,他已經沒有剩余的精力應對任何人。

“回酒店,我想休息一會兒。”

白涵望著老板瘦出的下巴尖,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