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秘密

佟頌墨如芒在背,不由得微側了側身,要躲開周翰初的動作。

周翰初卻把他摟得更緊了幾分。

蘇謹以的視線落在周翰初那雙手上,不由得擔憂的望了佟頌墨一眼。

任是誰也看得出來,周翰初這是一點要藏著掖著的意思都沒有。這年頭,雖說娶男妻也非罕事,可任憑哪個有頭有臉的,都只是養著男寵圈玩,沒有真的要把男人娶進屋子裏當正頭的。

誰都看不懂周翰初這到底是在想什麽,佟頌墨也想不通。

說回這頭,趙仁厚那鴉*館的事兒本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只等著木已成炊,殺周翰初一個措手不及,還當真有些忌憚周翰初,唯恐在開張初期就被對方截了胡,故此氣勢一下子就弱下去。

他本以為佟頌墨只是一個說不上話的男寵,故此根本沒想過周翰初會為此事特地來這走一趟,眼下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這趙仁厚雙手抱拳,貌似真誠的一笑:“久聞將軍大名,倒是一直沒有得空去拜訪,今日倒是巧了。”

周翰初眼皮子都不擡一下,說:“受不住。”

趙仁厚臉上笑容一僵:“今日不過一樁小事,怎敢勞煩周將軍大駕。”

“頌墨受人欺辱,可能算是小事?”

佟頌墨只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驟然起了一身——周翰初何曾這般親昵的喊過他,還是當著這麽多廬城百姓的面……他臊得耳垂通紅,這等關鍵時刻卻又不敢出聲掉了鏈子。

“聽聞趙館主想在我廬城開一家棉紡織廠?正在對面?”周翰初擡眼掃了一下,“這名帖我倒是收到極久,不如今日便進去看看?”

那趙仁厚聞言哪還敢再計較踩不踩皮鞋一事,滿心想的都是自己鴉*館擴疆大計,忙道:“廠內休整,恐灰塵太大,眼下不適合進去……不若這樣,今日我做東,請周將軍一敘,我好好地來跟將軍說一下我這棉紡織廠的開法……”

“罷了,”周翰初嗤笑一聲,只做不知,一只手捏了捏佟頌墨的肩膀,問道,“方才你們幾人是在說什麽?”

蘇謹以忙道:“這女學生踩了趙先生的鞋,趙先生非要她跪下來舔幹凈!若是不舔幹凈,便仗勢欺人,要讓這女學生用自己來換這皮鞋!”

“是啊!”

“就是!”

一旁的圍觀群眾也不少迎合的。

佟頌墨感覺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動了動,然後食指略有節奏的輕敲了兩下他的肩頭。他知道周翰初這是不耐煩了。

但周翰初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道:“趙先生的架子倒是不小。”輕飄飄的一句,似乎不帶有任何的威懾力,但不知道為何,那趙仁厚刹時收斂了。

“讓將軍看笑話了,我不過同這女學生開兩句玩笑,”趙仁厚笑道,“一雙皮鞋而已,還不還錢都不礙事!”

蘇謹以冷哼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來,扔到他那小廝的臉上:“還你的皮鞋!”

事情便算是輕易的解決了,那趙仁厚也是恭敬的彎了彎腰:“那周將軍……請?”

周翰初終於把手從他肩膀上拿下來,只是與他耳語,難免嘴唇靠他的耳垂近了一些:“你先跟二福回去,我晚些便來。”

佟頌墨心中默默嘀咕,其實他來不來,他都不介意。

但面上,佟頌墨還是點了點頭。

周翰初穿著軍裝隨那趙仁厚往二樓去了。

“欺軟怕硬!我呸。”女學生惡狠狠地啐一口唾沫,又轉身過來行了兩個禮,道,“佟少爺、蘇少爺,多謝你們。”

“客氣。”蘇謹以擺擺手,問她,“你是杭蜀大學的?”

杭蜀是廬城裏唯一一所大學。

“是。”女學生點點頭,“我名諱喚作柳妗妗,二位恩人喚我妗妗就好。”

柳妗妗是個活潑的性子,跟著兩人一同出了酒樓,臉上寫著雀躍之色:“我要回學校,二位恩人可否送我一程?”

佟頌墨本不願搭理,蘇謹以卻飛快的應了,甚至沒給佟頌墨拒絕的機會。

於是柳妗妗擠在了後排的位置上,全程像一只小鳥般嘰嘰喳喳鬧個不停。

“我也想學醫,不過卻學了護士,”柳妗妗說,“那一日在船上多虧有佟先生幫忙,我才逃過一劫。”

“舉手之勞。”佟頌墨淡淡道。

“後面我才知道我運氣有多好!”柳妗妗笑道,“聽說那日晚上,船上還有個不知檢點的男人,被人斷了那物什,佟少爺也無能為力呢。”

佟頌墨嗆了兩聲,沉默下去。蘇謹以卻很是興致盎然的開口道:“你有所不知,頌墨學醫時成績出眾,年年第一,就沒有他接不了的東西,除非是過了時限,那男人何故被斷了那東西?”

柳妗妗看一眼佟頌墨,恍然大悟,偷笑道:“那想來是那男人得罪了佟少爺和周將軍,二位才不肯幫他吧?”